一只蚂蚁探头探脑。我的眼睛
从电脑移到啤酒杯。它正踽踽
穿越一条河,平行躺着的两本书
之间的空隙。两本书,《天龙八部》
与《西方哲学史》,我们相处的尺度
——影片依然令我保持专注,蚂蚁
在计算着加速度。如果它从某个集体
逃出来——一个灵魂与权力较量的
后果,它做到了我做不到的——
挣脱这个赖以生存却又深恶痛绝之地;
这自我的蚂蚁,标杆的冉冉之荷,
弱小的身躯仿佛显微镜下蠕动的细菌。
事实上,极有可能,它只是误入歧途的
愣头青,像太阳黑子的偶然跃起,
当几只同类出现在远方的书桌一角。
如同河流只有两岸,蚂蚁自身必然
携带社会性。阿波罗11号登陆月球,
无非是一只虱子从一个大背头
跳到另一个三七分的头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