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木朵:每个诗人都应触碰到一个关键性的转机:从这一刻起,他开始懂得怎么写得更有劲。但这一刻很多时候并不是在未来的某个场合恭候着、迎接着,还有可能滞留在一个回顾性的场景之中,也即,在已经发生的事件中可以找到它,关键看你怎么重新审视它。在事后的某个时刻,诗人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从来就没有教授过我什么。”(《声音》,2009)当你决心写下《声音》中“父亲”形象时,或许,一个关键性转机就出现了,好像这是一本献给父亲的诗集的开启。“他当然不懂诗歌,只在乎渔讯”(《一座森林》,2017),这个关心生计而忽略儿子内心生机的父亲“授予”的可能是一个临时管理水闸的工作(《父亲节》,2017)或承诺给儿子一块机械表作为礼物。时过多年,那个“没有教授过我什么”的父亲形象已经发生了变化,近年来,你对“父亲”赠与的礼物体会颇深,即便是忆起跟父亲一起进入一个冰窖(《冰窖》,2017)也是一个人生礼物。血缘父亲渐渐向文学父亲转换,意味着你的写作史发生了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