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在去果园的路上已开始丰盈
类似那些刚刚消失于夏季的孕妇
在果园的某个地方成为隐喻:
果皮正在泛红,膨胀感使想象的路径松软
肚皮与乳房,和下垂的枝叶间即将升腾的草腥
至于泥,我们则在纸上烦恼
它的难以描绘
与空中那些相对成型的果物。秋天不会这么快来
雷雨结束后,呼喊过整个燥热季节的杂草
也不会马上收声,每片丛生的叫喊,都像一件
急迫脱掉的,仍然混合着香水与汗液的衣物
一个果农在湿热的夜里看到草势汹涌拔向
果物的声音小于寂静,同样使他烦恼
他将在某个晴朗的午后,弯成一枚黑钉子
把那些虚幻的草在结实的手中纷纷划开
绿色的血液重新流回大地翻开的嘴唇
即便写到此,我知道秋天都不会
这么快到来。令人刺痛的仍是
反光的草地上
那些不反光
像泥一样在夏季中纷纷变黑
像变小后退的果园一样难以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