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扬：梦者的后裔

任绪军 译



安息日，我，一个孩童，了解到了什么？
一位父亲定要杀死他宠爱的儿子，
作为对父亲抚育之恩的回报，
这宠儿答以“好”。

那周余下的时间里，我躲着我的父亲，
谢天谢地我不被珍爱。然而没有讨他
开心的儿子，他看上去是如此凄凉。

而我还了解到了别的什么？
光诞生于黑暗并篡夺了黑暗的古老等级排位。
而当一位法老梦见麦穗
或吃草的母牛，那意味着
他已经看见了将临之岁月的情状。

对于余生，我很好奇：还有帮助
我们理解过往的梦吗？抑或

对那挥霍掉的时光——其整个
就是一张以无数前提、原因、
效果和反效果过于精细编就的
网——的任何回顾都是不可
读的吗？就像落到池面的雨。

约瑟在哪儿，当你需要他的时候？
雅各，他父亲，理解
梯子之梦了吗？或者，他所经受的它的
神秘让他变得更富有了吗？

“你为何在哭？”我父亲在我
梦里问道，梦中，我们面对面，
在一列行驶的火车里促膝而坐。

他最近才过世，
那会儿我正好奇我的生活是否将开始了。

望向车窗外，
我俩中的一个目睹了那持续消失的，
另一个却注意到那接二连三显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