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不把太阳画到纸上
而是用水波和树叶间的反光表现。
浓重山峰后一般是淡淡的远山,
云彩若有也常近于无。
河上一定有座小桥,江心有小船,
小屋会被树冠遮掩。
若有人,要么凭窗读书、林中静坐,
要么牵着毛驴孤独地往返。
在他们眼中,山和水充满了意义。
竹子喻示清高,泉水象征纯洁,
朦胧的烟岚意味着闲淡。
你分不清他们钟爱的定式中,哪些是画家本人,
哪些是其倾慕的大自然。
对生活他们着笔不多。
人生起起伏伏,顶多画作几道沟壑,
命运浮沉不见得多一笔波澜。
欲望和迷惑更没位置摆放——
他们太冷静了,连激情热烈也用冷寂呈现
(但会让树木繁茂一些)。
只有平静他们描绘得更加平静,
痛苦和欢乐亦皴染以平静。对他们,
世间一切不过是宣纸上的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