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农民从城市短住回来,
进门就去了后院
背着一个背篓从侧门出去了,好比我
一进家就打开电脑。
六月豆角攀上豆架,打满了细花。
茄子开启紫色的倾听。
我更换着液晶里大片的郁金香
没有他脸上那样的笑容。
鱼儿拱动着浮草。
牛儿在栏里静静反刍,仿佛
因这细微的声音一地月光碎如银。
这位老农民在日渐空去的乡村
并不觉得空虚,
他有恒定的早课和晚课,
当曙光照亮每日不同的天空或落日
映照颇有些年份的马头墙。
他拓展了爱的疆域。
而我不知还能向谁送玫瑰。
在鱼儿突然一跃和长空的寂静之间
他获得了信仰并得到回馈,
牛舌头温热的一舔让他忘了
冬夜的寒冷、岁月的流逝。
他是我双重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