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空中的塔    

我的朋友，五十七岁
她告诉我
她两岁时
被正值壮年的父亲
抱着
登上了本地最高的小白塔

她知道这些，当然
是父亲后来中风
长期卧床无聊时说给她的

而今那塔早已拆掉
据说曾有二三十米高

她有时
路过那里
会抬头
久久望一会儿
那个仰角使目光所至
该有二三十米吧

你是在看
那个塔尖吗？
我问她

不，我在看
两岁的我
和正值壮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