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瓦娃·辛波丝卡：没有什么会发生两次

冬至 译


没有什么会发生两次，
将来也不会。正因如此，
我们生来毫无经验，
我们死去毫无惯例。

即便是最愚钝的学生
在这世间的学校里，
我们也无法重修
任何一个冬天或夏季。

没有哪一天会重复，
没有两个夜晚相似，
没有两个相同的吻，
没有两次一样的凝视。

昨天，当有人在我身旁
大声说出你的名字，
这对于我，仿佛一朵玫瑰
飞入，穿过敞开的窗子。

今天，当我们在一起，
我将脸转向了墙壁。
玫瑰？玫瑰是什么模样？
它是花朵？也许是岩石？

可恶的时刻啊，你为何
带着多余的恐惧搅合在一起？
你存在——所以必将逝去；
你逝去——所以变得美丽。

微笑着，半拥着，
我们将尝试寻求共识，
尽管我们彼此不同，
如两颗纯净的水滴。

“我是一次性的”，这样一种自我认识。既谈到了唯一性，又谈到了第一次或最后一次。当诗人进入这样一种澄明的自我认识之中时，会觉得每一天的自我每一个时代的自我都是鲜艳的，都是值得关注的，值得书写的。如此严苛的不可重复的唯一一次，总是需要我们在适当的时候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们要想方设法去找到那个至关重要的“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