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者
卡瓦菲斯
它依然是亚历山大城。只需沿着
笔直的大道走走，赛马场是它的尽头，
你会看见令人惊叹的宫殿与纪念碑。
无论遭受怎样的战火摧残，
无论它萎缩成怎样的模样，
它仍然是一座奇妙的都城。
而我们，借由远足、书籍
与各种研究，阻挡不了时光流逝。
傍晚时分我们五人在海滨
聚会（自然，全用化名），
而另有少数几位希腊人仍留在城里。
有时我们讨论教会事务
（这里的人似乎倾向于罗马），
有时我们讨论文学。前几天我们诵读
诺诺斯的诗行：
多好的意象，多好的措辞，多好的节奏和韵律！
满怀热忱，我们多么崇拜这位帕诺波利斯诗人。
日子就这样流逝，而我们滞留在此
不算难捱，因为这种情形
自然不会永久持续。
我们已经得到好消息：要么在士麦那
正酝酿着行动，要么
我们的朋友在四月一定会从伊庇鲁斯到来。
总之无论如何，计划正在稳步推进，
我们会轻易推翻巴西尔。
待到大功告成，最后将轮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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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注：
【1】诺诺斯，公元5世纪希腊史诗诗人，生于埃及帕诺波利斯（今艾赫米姆），代表作为《狄奥尼西卡》，也是古希腊最后的长篇史诗。流亡者们对诺诺斯的推崇，暗示着他们对消逝的希腊文明的追慕。
【2】帕诺波利斯，古埃及城市。
【3】伊庇鲁斯，指希腊西北部，现在是希腊的一个大区。
【4】巴西尔，马其顿王朝的皇帝。拜占庭末代王朝巴列奥略家族的政敌。
李以亮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