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永恒一幕。
这是高考前一天。未知性带来的紧张
并没有弥漫在客厅。我们都在等待考验。
我们没有经验在决定性一刻之前说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所谓高考前这一说法
将终结于今天。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儿子的世界是半封闭的，难以窥探
他的心弦，正如他现在不理解父母的心血。
我无法通过唯一的高考经验给他传授什么。
授予已经来不及了。祷告亦如此。
但还没有到听天由命的消极一步。
他有实力，但我们拿不准实力有多高。
既想停在这特殊的一天，但又想跨过去。
视频上很多专家在教父母们今天该说什么
不该说什么。真听他们的就会方寸大乱。
装作什么也没有准备，但一切都准备好了。
儿子背包出门前照了一下镜子。无法判断
他的脑子里正有怎样的一片蔚蓝海洋。
我不知道他在教室里的状况。也不知道
遇见礁石时他采用怎样的方法征服它。
他独自营造出蔚蓝的海洋。他置身于
我们目力难及的蔚蓝海洋。这是必要的。
他跨入电梯的一刹那，就如渔民的后代，
一个开始独当一面的青年朝着大海进发了。
2025.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