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正在狭小口腔里缝线。
我能感觉到细线在移动。
但看不到。难以评价医术。
只是祈祷流程顺利,不出意外。
植体进入牙床,即入我身体。
血与肉要接纳它们,相互适应。
这并非命悬一线的博弈。
却有利于咀嚼出岁月的磨砺。
那些陪伴半生的坏牙没有
躲过一劫,时光的磨损使之
不能继续作为我的一部分存留,
必须被替代,化为身外之物。
“生命真顽强”,体内有斯言。
但我的口腔不适,不能说出来。
不知何人安排了这些人做手术,
仅仅归因于我付出的金钱并不够。
我的牙仅仅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今天身体的其余辖区缄默不言,
帮助我集中精力应对口腔转变。
我通过口说的话并非只来自口。
我希望有一副耐磨的新口腔,
因为之后要一吐为快的感觉
转化为思想还得靠伶牙俐齿,
我的嘴巴不知蕴藏多少秘密。
如果我指认诗神参与了手术,
请勿冷笑我滥用了形而上学。
当我重返街道,思绪万千之际,
一闪而过那个千挑万选的念头。
2024.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