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亮 译
每个人在睡觉。在你的邻床那个阿拉伯女孩,
她的妈妈名字听起来好像
“快乐”,医务秘书
以我们称呼你的妹妹那样的方式称呼你
如果你有一个妹妹。
我坐在你的床边,在黑暗中
潜伏着,以不时对付你的疼痛,就像我埋伏着
准备伏击一个强奸犯。
你的身体不断瘦下去。只有脸在夜里显得更宽,
你的眼窝,像两道干涸的沟裂开。
恐惧也是干的,无声地渗进骨头。
我小心地给你穿上闻起来像家的衣服。
我就是这样标记你的,好像你不属于这里。
你是那样涣散,做什么都像从中间开始,
容易因误解、因渴求交谈而感觉受到了
冒犯,这一点跟我们其他人一样。
你测量疼痛,就像我们测量身高。
在叹息之间
我的梦忍受着时间的流逝。
夜晚将爱转化为简单的行为:拉直枕头,
清洗便壶,给你盖上被子。用分离装置
处理难闻的气味,
计算行动而不是时间。儿子,我叫着你,儿子。
我记得,在你做割礼的那个早晨,有人问我,
你是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而我泪如雨下,一动不动,沉默,像一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