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午睡当中梦见梦的内核的。
我醒来,以那种冬眠般的动物的迷蒙,
睁开双眼,望向那里,我的客厅有一把灰褐色的皮质沙发
我母亲和我女儿曾在那里玩耍,而我醒来,仿佛
一只座头鲸从漫长的睡之海中抬起头颅。
她们说笑着,好像在玩着某种玩具,
脸被左边投射的光线照亮,像是电视广告中
刻意营造的和谐。我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
但我忘记了,我只记得醒来之后我很想她。
我在一页诗书上阅读,而它的字写在流动的水波里,
荡漾,那些字,那些诗行。
我曾数次试图投入那些瞬间,琥珀般的往昔,
然后又再次穿梭回来,我没有停留在任何迟滞中。
那是些泪滴形状的东西,闪着光,透明。
我始终在流逝之爱里,裹着眼泪的透明薄纱。
我曾经开过一扇灵魂的窗户,向着一棵树,
我女儿出生在我的身体里,被拿出,而我的精神
拴住一棵树,取盒饭护士白色的罩衫闪过。
“瞧瞧她吧,瞧瞧。”医生拎着你滴下汁水的苍白躯体,
“瞧瞧吧,瞧瞧。”而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太困倦了,
无法直视眼前物。而我背诵一首诗,在他们切的时候,
我的确试图抵抗,而我成功了吗?现在,我看着
这水盆里的诗歌,飘动着,荡漾,不一会就会融化掉,
如莎草纸灰与月亮。我薄如纸片儿,晃动在每一扇门边,
进不去,出不来。而我的那些人们,激动如往昔,
端着脸盆,预备洗脸。那里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热气腾腾。我母亲仍然忙碌在那个厨房里,
五彩的窗户纸和木锯末子镶嵌在双层玻璃里。
我们用唾沫和浆糊粘灯笼树,挂在板杖子的上面。
那里的冬天尚未完结……我,不能在这里呆上太久……
我需要一刻不停推动日影作为灰毯盖住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