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朵 |
2020-12-05 14:43 |
刘汉通:石屋夜谈
九点钟,宴会上的诗人们几乎散去 留下的几个继续喝酒,保持激情。 我坐在窗外三米远的罗马吊椅上, 白色的坐垫与藤条让我清醒、愉悦。 我无法陪着他们,快三年了 上帝在我身体内创造的奇迹, 让我获得了新的生命,新的生活。 作为他们友谊中的一员,我尽量保持 一个局外人的机警。我需要每一根 神经的舒缓。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里的夜色容易让人迷失、恍惚, 那种介于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的画感。 后来你在另一个吊椅出现,抽着烟 一张英俊的脸庞在火光中闪烁, 时间仿佛竹木的暗影,沉滞而凝重。 你告诉我,从一个地方农校毕业后 回到村委会当了民选干部。一个刀笔吏。 你的祖父认为这是祖坟冒青烟, 喜而四处奔告。可是,几个月后你的逃跑 让家族蒙羞受耻。噢,这是血液里流淌的 反叛!这是你无法抗拒的命运! 你同时也知道,这是一条荆棘丛生的不归路! ——诗,是魔鬼,还是天使? 你已无法在现实中平衡一切, 它也仿佛是你内心燃烧的烈火, 毁掉了你的前程,终于进入一个预设的深渊! 你一直在凝视深渊,而深渊却变成父亲的脸! 这一刻,你获得了死亡的经验; 更多的时候,诗,它是绝望。 ——从此,你更明白,诗的零度、 万有引力,即是灵魂的界限; 从贵阳、东莞和苏州,甚至更多的城市 你无法排解的孤独,它是诗 它让你找到另一个,和你互称兄弟的诗人。 你们用你们的灼烧和冰雪碰触彼此。 你们互相尊重、突破灵魂的界限; ——你逐渐摆脱,诗的零度、引力,但 仍是万有,仿佛一个强大而发炎的胃。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倾谈? 夜露早已侵入我们的衣衫、焦渴的唇 高烧的眼睛。我是想说,旁边的花楸树 湖里的锦鲤、夜游鸟与红灯笼,它们 仍然是神秘的,像一个谜,让我们在 下一首诗中,该如何 面对彼此,面对自己?
2020.10.2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