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朵 |
2018-04-06 08:40 |
庞德:诗五首
在地铁车站
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景般闪现; 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
(飞白 译)
合同
我跟你订个合同,惠特曼—一 长久以来我憎恨你。 我走向你,一个顽固父亲的孩子 已经长大成人了; 现在我的年龄已足够交朋友。 是你砍例了新的丛林, 现在是雕刻的时候了。 我们有着共同的树液和树根一— 让我们之间进行交易。
(申奥 译)
舞姿
为《加利利的卡纳的婚礼》而作
呵,黑眼珠的 我梦想的妇人, 穿着象牙舞鞋 在那些舞蹈的人们中, 没有人像你舞步如飞。
我没有在帐篷中, 在破碎的黑暗中发现你。 我没有在井边, 在那些头顶水罐的妇女中发现你。
你的手臂像树皮下嫩绿的树苗; 你的面孔像闪光的河流。
你的肩白得像杏仁; 像刚剥掉壳的杏仁。 他们没有让太监护卫你; 没有用铜栅栏护卫你。
在你憩息的地方放着镀金的绿宝石和银子。 一件黄袍,用金丝织成图案,披在你身上, 呵,纳塔——伊卡奈,“河畔之树”。
像流经苍苔间的潺潺溪流,你的手按在我身上; 你的手指是寒冷的溪流。 你的女伴们白得像卵石 她们围绕着你奏乐。
在那些舞蹈的人们中, 没有人像你舞步如飞。
(申奥 译)
少女
树长进我的手心, 树叶升上我的手臂, 树在我的前胸 朝下长, 树枝象手臂从我身上长出。 你是树, 你是青苔, 你是轻风吹拂的紫罗兰, 你是个孩子——这么高, 这一切,世人都看作愚行。
(赵毅衡 译)
为选择墓地而作的颂诗
整整三年,与他的时代脱了节, 他努力恢复那死去了的 诗的艺术;去维持“雄浑” 本来的意义。一开始就错了的——
不,不是,但要知道他生在 一个半野蛮的国家,落后有余; 总坚决地想要从橡树上拧出百合; 做攻城勇士;装作鱼铒的鳟鱼;
“神令众人在特洛伊城受苦” 没有堵塞的耳朵听见那歌声; 因此,那一年,仅给礁石留下少许余地, 海洋汹涌的浪涛把他载承。
他真正的爱妻是福楼拜, 他垂钓在顽固的岛屿旁边;
宁欣赏女妖赛西的秀发 不愿遵从日晷上的箴言。
不受“世事进展”的影响, 他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不过才 三十多岁的年纪;这个例子 不会给缪斯的冠冕增添一分光彩。
(梁秉钧 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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