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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朵 2021-11-25 18:04

木朵:为贺予飞《星星的母亲》诗集分享会准备的发言提纲




  从琐碎的、毫无头绪的生活湍流之中,寻得一个回旋(回馈)似的,我们惊呼在生活的表面上竟然有一个如此吸引人的漩涡。它仿佛既来自我们的生活之内,又与我们的生活无关。被它吸引的人不得不驻足观望,并以此漩涡作为对照很多年来的人生阅历的一个参照物。每一次对照,都能赢得一个漩涡的芳心,一个漩涡积极叠加着生活的轶事而陆续成为一首诗。
  诗中的这些关键词——每一(串、座、颗、次、朵、棵、根、扇、片)、每当、每到、每个人、每天(夜)、每个时刻、每走一步——所带来的笼统性和去概述某一普适性生存原理的欲望,成为一首诗理智与情感的基调,诗人顿然觉得从单一的可写事件中,获得了整全的认知。诗始于独一的见闻(仅为我所知),而终于整一的感慨和辨认(但愿人人共婵娟)。这既是好事,也可能是憾事,除非诗人能够在下一阶段矫捷地摆脱“每个人”或“每次”所牵引着的句法结构中的依赖性。
  如果再从句法结构中寻觅,我们还可以发现时间名词或副词熠熠生辉。这些年,许多年了,很多年了,六年前,七年前,十八年前,十九岁那年,十二年过去了,寻觅了十年,曾经,那时……这些可远置的、呼之即来的时间属性最终汇入如今(此刻、现在)这一个关键点上。昔我往矣,今我来思,落实在“如今”这个关键词中的关于时间的感知,明确地将逝者如斯夫的时间分割成两截,唯有如此,诗人才能够在时间所造成的种种得失中达成如释重负的效果。诗中时间的咏叹调仿佛是诗的全部奥秘赖以揭晓的序曲,看懂了诗中时间的摆放顺序,就不难听清诗的心跳或诗人的信条。来自于今非昔比这一时间落差之中,诗人直接的受惠清清楚楚。时间瀑布产生的势能,毫不犹豫地成为推动上下文关系发展的主导力量。
  要在事后去归纳诗人文法结构中那推动上下文起承转合的力量何在,很可能首先使人想到诗的外观形态,也就是诗人最常用的诗的章节形态有哪几种。她并不注重匀称分节,也很少使用全副标点。她太自由了(比如很多诗的标题都以两个字命名,并不想在标题上故弄玄虚)或仍然信赖现有的分节模式,无时无刻都乐于将自己置于一个与可写对象初见的状态之中。“第一次”,这也是一条开启她的诗学观念的密码。她直接将所见所闻化为诗的语句和节奏(而不需要一个稍显迟缓的中介),干净利索,并充满喜悦,生活轶事中的永恒色彩一旦被感受了,她就有义务将它(既是那件事的情节,也是关于这件事的感觉)描述出来,使得她总是在一种快速的反应和即兴转化中完成事与诗的交接,而不是将一件很值得写的事件放上一段时间,然后等另外一个不同此类的事件发生时,将二者叠加起来(诗因为时间的积累而变得心事重重并显得复杂),或者说,她目前并不热衷于以诗论诗(论诗之诗),先设想要写一首怎样的诗去应付一件真实的事,但忍着不去写,真正要写的是对这首最初想写的诗的品头论足一番之后而成型的诗(第二首诗、第二次踏入事物的原型剧场)。
  不仅对于她,对于其他的当代诗人也如此,譬如,已经写了一首名叫《无名高地》的诗,对偶然闯进这条路或这个角落的第一印象和初见感受已经做了令人愉悦也令人信服的处理,如果还要对这一无名高地再写一首诗,还能写什么呢?是不是还得亲自第二次踏入那个地方?曾在第一首诗中已经得到交代的情景、感觉之外,还有什么可写的可能性?可不可以写一个正打算第二次走访无名高地的诗人为了写一首诗而踌躇满志的形象呢?或者,写那个真的再去走访无名高地的诗人在半途上遭遇的另一件事?事发时间真的会被诗发时间所悬置吗?悬置在有别于初见或第一次的某处,写作中的诗人都能意识到这就是第二首诗对我们发出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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