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忘二 译
我父亲执迷楼梯。
他一生都在建这一部,毁另一部,
有时在室内,有时在室外,
永远找不到完美的上升方式。
我感觉也一样。
从上面看下来很不同:街道
变成拉紧的绳子;花园隐藏在屋后,
像情人脖子上的咬痕;宇宙尘埃隐去
行人自己以及绕着一颗恒星的自转。
铁道的黄线和黑线
不是那会让你皮肤抽紧的响尾蛇……
每当我乘搭直梯快速上下楼时,
我总会困在楼层之间,一个无理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值一提。
然后是自动扶梯
毫发无损地
投递了你,
似乎是把一件邮包投递到另一个时代,
不管你内部是什么。你,也不知道。
诗,也是一种向上的移动,
以消极之道,否认中的诱惑,
不过二楼的那个房间仍然空着,潮湿、冷。
我姨妈给人看她膝盖上的疤痕,
她年轻时木楼梯的钉子留下的——
同样的故事她讲了一次又一次。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在找什么,
屋顶上的那些夏夜,
但我想象着楼梯上悲伤的吱吱声,她庄严的下楼步法,
她行止的节奏,像所有其它节奏一样,不含钉子、不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