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斯大林格勒绝大多数日子里
是孤独的，没有人可以交谈那些
被视为犯禁的言语，偶尔想和妻子娜佳
谈几句，但又怕连累了她。但还是
忍不住要谈啊！我们彼此会意地点点头，
打开电视或者自来水龙头，而它们又能
掩护我们多久呢？有时我在微信里，
和值得信任的某人交谈，几个表情符号，
几个谐音单词，几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
短语，把它们拼凑在一起或许能够
表达一个依靠猜测才能明白的意思。
自由这两个宋体大字就写在街角的一个
大木头牌子上，它们盯着我的表情，
似乎从那里就能找到一个标准犯罪人的
作案痕迹。我把它们憋在嘴巴之中，
用一把隐形的皮搋子把它们往身体深处
捅——似乎捅得越深我就越安全。
我束手无策，看着镜子中的嘴链
拼命向外挣——血终于流了出来，
拉链中的铁钉正在脱离嘴唇的控制……
我还是去洗个热水澡吧，战事不会马上
就结束的——听！远处传来榴弹炮
和轰炸机联合演唱的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