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青年诗人千里迢迢
去请教他心目中的巨人,
问道当今写诗生涯的终极意义。
也许是这个青年表现得太
拘谨、谦卑、困惑不已——
那人蛮横无理、十分自负地说
任何一个诗人(原话说的是“文人”,
他还特意重复了“百无一用是书生”)
都不可能成功处理好当代人心问题,
因为要么诗人自己不够好,人品差,
诗学功底不扎实,要么,世上已
没有一个绝对的活着的好人。
“你放眼望去,已没有绝对
美好的事物,你将凭什么
尺度把握自己,不致偏离
正当的方向,不被泥浆溅脏,
处处见邪恶,见谵妄粗鄙,只怕
连自己也腐败不堪,狼狈得不行。
你有这份定力吗?你是这世上罕见
的例外吗?我不信。不相信你能。
这个时代不可能产生伟大的
文学人物!心灵都太脆弱。
这是土壤的问题。根本条件出了问题。
我不跟你一争高下,没意思,
没出息,我坚信你不能挑战
这个时代的主流意识形态。
而你驻留之地,天生缺陷,
看不清全局,只有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