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木朵:一棵树由于人/市场的需要,被砍伐为木头,随后又被锯成两段,犹如一个囚犯的腰斩,这一连串形象既是事物的,也是人性的,如此写出《锯木》(2018)这一首诗,似乎正是诗人力图以另一个当事人角色介入事关生死的问题:在这里,无暇探讨庄子那一套“逍遥游”中匠者不顾、大而无用的生存观念,也不是“坎坎伐檀兮”所透露的社会不公平,在这时,诗所较量的是“没有买卖,没有伤害”的市场伦理,也就是反抗的哲学与形式问题。到头来,树,任由人的蛮力改造为家具,符合一部分人的利益与需要,而诗人的建言是,要敢于说“不”,既要谛听到无声的反抗者角色的嘟哝,也要意识到人心的分野,即锯木不仅损害了环境,而且伤及无辜,暴露出双输的危情。被锯成各种木料的树,等同于死亡,“一股死后的/香味钻进了我们的肺”,死-香的搭配展示出讽喻的框架,但是,我们不禁要问:一棵树的牺牲对当代生活意味着怎样的迫切性?“树”必须假借更宏大的所指,才不辜负在诗中的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