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的光如此清晰，晕染在这些
黑白或彩色照片上。他记得
并能叫出名字的已经很少
并越来越少。这些都是他
过去的朋友，他已失去的朋友。
一些人已经去世，另一些已疏远
或相互不再认识。他遗忘了其中一部分，
另一部分像退潮时留在沙滩上的
鱼蟹，正在挣扎着爬向遗忘之海。
他们曾彻夜长谈，如今却无话可说，
仿佛那些夜晚的黑暗终于吞没了
由交谈点燃的烛火。如今，每个人
都建立起自己的交友圈，自己的星系，
朝不同的方向旋转着离去。
这些照片，莫非是一些混沌中的、
星体尚未成形的星云？每一张脸
都贴紧另一张脸，带着喜悦和信赖。
他想到宇宙间每一颗星都诞生于
相互吸引的友爱，被最初的光包裹，
在时间的黑暗中移动得越来越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