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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木朵:交情的晴雨表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6-11-20  

木朵:交情的晴雨表




天高夜气严,列宿森就位。
大星光相射,小星闹若沸。
天人不相干,嗟彼本何事。
世俗强指摘,一一立名字。
南箕与北斗,乃是家人器。
天亦岂有之,无乃遂自谓。
迫观知何如,远想偶有似。
茫茫不可晓,使我长叹喟。

  (苏轼《夜行观星》)


  到了某个阶段,对象的呈现会迫使他采取不同以往的措施,而他明显感知到的这种前后有别,刚好为诗的塑造,提供了合情合理的借口。诗的来历即便对熟悉其气味的他来说,也是不太明确的,走在星光下,他可以本能地去捕捉诗的元素:哪些闪光点可以供应诗的生产?这一仪式下,他脱离了原先的自我,顺利进入了暂不确定的交易环节。要么在既定的耀目上铺盖一层薄薄的光辉,要么体现出他抓住的新要领。
  力求使自我变得新颖起来,这种愿景,一下子就在某一个点上得到了寄寓,他突然发现满天星辰还可以被用来陪衬另一种感觉。摆在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在星辰与即将形象化的感觉之间,给予怎样的一段行程?这些看过百遍的高天之星,还有什么面目见人?赋予其多于平时的形象,似乎还有一些困难,但紧扣意义的发展,总是能轻易地兑换成交情的晴雨表。
  “名”于是成为这次行动的关键。历来的见解在此断裂了,为的就是给予这个良宵一次机会:可以更清晰地表露这一瞥的内涵。他以前也可能涉足过这一角度,但如今,整个神情都为了凸显、镂刻这个微弱的念头。星辰被迫放弃其他的踩点,专一地为他提供方便之门。他顾不上它们还有什么别的用处,这一刻,它们就是这样:它们是蛮干的人们想像出来的器具。于是,它们的名誉应予恢复,而附加其上的指摘,应当配合它们的瘦身术,满怀歉意地松开。
  但是,即使他有十足的胆识,也要考虑既成事实的尊严。要不然,这首诗很可能变成另外的蛮干。在星辰被命名的过程中,除了相似性是可以信赖的之外,被命名与去命名,都是一种需要;而他的抗议,很可能只是一种牢骚,从而经不起风浪。换言之,此前,他是赞成“天人相干”的观念,但是今晚他反其道而行,过去的历程太漫长,而新出的途径才开始,难免犹豫不定。
  那么,如何减弱这首诗横冲直撞的风险呢?是去敲开天文学家的房门,还是返回原地踏步?他开始了折中:仅仅是提醒读者,这些被命名的星辰可能并不同意人类给予的标签,但是它们又没办法揭下来。从最初的各就各位,到后来的对号入座,人类完成了认识上的一次飞跃,好像摸透了星辰的规律,但如今硬要撕下认识上的标签,并不能还原出初始的面貌。在没有更妥当的对策之前,他默认了现实的合理性。并通过“不可晓”的自责,把自己的见解控制在一种不过分炫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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