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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木朵:烟雨何以成谚语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6-11-12  

木朵:烟雨何以成谚语




细雨湿流光,
芳草年年与恨长。
烟锁凤楼无限事,
茫茫,
鸾镜鸳衾两断肠。

魂梦任悠扬,
睡起杨花满绣床。
薄幸不来门半掩,
斜阳,
负你残春泪几行。

  (冯延巳《南乡子》)


  巧言其事,一直是古训的折返说法。受到外界事物的触发与诉诸笔端之间,仍有不少变数;经过言辞的过滤与斟酌,个个对象才波光潋滟或流光溢彩。想必你我均有雨中微妙感受,却常不能润于笔墨,引为憾事。雨中情景是其一,而编排罗织雨中事物之间的关系,是其次。久而久之,颠倒这一次序,也算得上美学演绎。于是,一首佳作必须立足于你怎么看世界。
  写作之际,若得些许启示,哪怕是自我告诫,就可能勇于捉摸事物曾依次呈现的面貌还有多少种戏法可供变脸。细雨微茫,如何捉拿归案,化作新近美学史的铁窗?显然,他希望长久的训练能出现积极的反应,不由分说一般,就倚靠上流光,吻得两颊初湿。细雨变作巧妇,能尽袅娜之资,一下子就突破了牢笼,使避雨之人默认了诸多现实中还有翘首之檐。
  淅淅沥沥的受众何其多矣,却偏偏看上了光阴。这一次跟时间意识邂逅,似乎预示了日后太多的巧合犹存,只是你须发明一个媒介,将彼此结合紧凑,有如原配。不过,越是赞叹这首词一开始的立场,就越是丧失此类手法再掀波澜的好感。不见得如法炮制,你还能获取言辞燥湿上的奇妙反应,从而令人发明诗词的全貌。比如,你写翠鸟叼碎了日光,风裂开了松枝,等等,都可能难以等同于这首词最初的惊喜。
  “雨湿”、“烟锁”所代表的造句方式只是诗人的算珠之一,通过给予烟、雨更多的自主空间,来获取诗意绵延,这也说明诗人的努力从未止步,持续在物我之间找到新通道,以便达成众生均等。那些精明、漂亮之作往往得益于作者的沉吟,他乐于在一个物与一个词的交易时机上迟疑,以谋求最大的利益。一般情况下,我们习惯拿烟雨当屏风或一次干燥的艳遇,点缀一下所处的空间,但一经耐心的转换,这番风情就反客为主、不请自来,亦能不在人的干扰下陈列诸多真情实感,于是,一些心思缜密的诗人流连于一物造景的设计中,千方百计从一个词中找到调门与惊异。我们的审美体系也精神抖擞,接纳了细雨的呼喊与忠告,并以此来考察日后诗人的表现。
  那时,“有句无篇”也不打紧,诗的本质或许就蹲伏在湿透了的流光之下,告诉你我诗最终留给读者的就是这些烟雨:了解它们如何巧妙变成夺人耳目的谚语,正是写出一首佳作的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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