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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陈律:论诗歌正义——对《易经》的一些思考的引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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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16-10-27  

陈律:论诗歌正义——对《易经》的一些思考的引申




中国人历来相信某种自然正义,
也就是相信某种天道。
他们相信万物虽有差异,
但首先是一个整体,是一个整体运动,
而这个整体运动的法则是平衡——
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系统内,
人和人,人和万物的动态的相对平衡;
以及平衡的建立,平衡的打破,
从一个平衡来到另一个平衡。
即,此平衡并非就是相对静态,
亦可动态。
往往满是冲突——
在一个平衡内部,或两个平衡之间,
彼此生成,彼此否定。
且平衡并非全然对称,而是不对称。
而一个个体的人,
只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
必须也只能服从
这个整体运动的相对平衡法则。
应该说,中国古代文化元典——《易经》
就是上古中国人对此种整体运动的
动态平衡的认识。

而这种整体意义上的动态的相对平衡,
以现代人来看,并非就是正义的,
很多时候,是非正义。
比如,恶也有恶的平衡。
对恶的平衡不一定是善,
很多时候,还是恶。
并且,善恶只能保持平衡,
善并非就能取得绝对胜利。
善恶平衡存在着某种悖论——
善可以转化为恶,
恶可以转化为善。
中国历代统治者也往往自诩为天道——
这种平衡,这种自然正义的代表,
万民必须臣服。
尤其,现代人会认为这种整体观念
是对他们信奉的原则——
对一个个体的人的自由和权利的尊重——
的否定。

对此,我不想以现代人的角度,
而想在首先赞同古代中国人的
这一认识——万物虽有差异,
但其运动是一种整体运动——
的前提下,对《易经》作些思考。
因为我觉得古人的这一认识
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的,
或许,只需再对何谓整体稍做界定。
本诗,限于篇幅,
对《易经》的思考只提出一些问题。
如此,《易经》所认知的天道,
也就是,此种宇宙运动规律
是否是唯一的?
抑或,
《易经》所认知的天道只是天道之一,
并非全部?如果,
宇宙是众多有限性体系互相作用的集合,
《易经》认知的天道,
是否只是众多有限性运动规律的一种?
相比《易经》认知的天道,
是否存在着另外一种或多种天道?
且它们高于《易经》认知的天道?
更重要的,
即便就《易经》认知的天道,
其认识是否全然是对?
众所周知,
《易经》经历过漫长演化。
另外,那些历代对《易经》的注解,
即便最经典的,是否全然就对?

我想,所有这些问题的解决,
都有赖当代中国人对《易经》认真解读。
那些从未读过《易经》,
却对其盲目否定的人,
只能说明他们的无知。
因为《易经》是我们民族文化
最古老的基因和根。
并且我相信,任何民族文化的进化,
都不可能完全借助外来文化,
除非它注定消亡。
同时,也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世界文化。
而任何民族文化如果还能进化,
外界原因肯定是次要的,
最根本的,还是要在其内部,
寻求其能再度进化的原因。
欧洲人其实就是这么干的。
他们可以受东方文化一些影响,
但决不会东方化。
比如到过吉萨金字塔国王墓室的柏拉图;
深刻影响了尼采的叔本华……
(虽然目前的欧洲,是一个把整体
彻底解构完毕的时代,
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
欧洲人会重新建构他们这个最宝贵的
哲学财产。)
更重要的,作为一个当代汉语诗人,
我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中华文化
会在当代消亡。
相反,我相信它会复活,
并且,强有力地进化。
这是我的直觉。

如此,如果我们能对《易经》作出一些
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认识,
会更好地为人类必将进入的宇宙时代
做好准备。

朋友们,这不是笑话。
请别嘲笑我。
这是真的。
请相信我。

以此为基础,我们可以更清晰去思考,
如果宇宙
确实是众多有限性体系互相作用的集合,
宇宙的诸种有限性整体运动形式的规律,
分别是什么?是否趋近或背离
一个可称作“绝对有限”的真正完美的
诸种相对运动的规律的规律?
(此相对运动的规律的规律是否存在?)
由此构成一个完美的,
彼此相对封闭又相对敞开的,
相对运动等级体系?
更重要的,完成此种似乎不可能完成的
认识的途径是什么?
其实,亦可把这个体系称作是人类的,
且不仅仅是人类的监狱。
因为,宇宙中的有限生命,
虽然由其所在的某一相对运动整体创造,
但亦受其束缚,尤其被“绝对有限”束缚。
如此,超越相对运动等级体系是否可能?
需要先对整体做个界定。
即,所谓整体首先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
而是一个有限性概念。
整体,首先是指某种、诸种
有限性运动的整体。
而绝对,首先是指一种“绝对有限”。
而如果宇宙
确实是众多有限性整体互相作用的集合,
我相信,此种有限性宇宙是可以穷尽的。
凭借纯真的好奇、意志和命运的眷顾,
我们可以来到此种宇宙的最后一个房间。
而当我们终于具备了足够的知识和勇气,
当那个时间终于到了,
猛地,或轻轻推开这间房间的窗,
又会遭遇什么?新的无名的未知?
此地依然不可久留?
我们新一轮越狱的开始?
抑或,无限?
究竟,何谓无限?
至少,无限绝非我们认为的那样的无限。
我想,这样一种试图穷尽、超越,
所有有限性的梦幻般的实践,
才是人类获得自由的最终途径。
自由不仅应该在大地上努力争取,
更应籍由对人类深度意识的探险,
前往宇宙深处。
因为人类正是通过他的意识
来认知宇宙万物。因而,
诸种意识运动规律的可能性和局限性,
是其他宇宙运动规律是否或在多大程度上
真实的尺度。
而只有一个如此这般勉力
从某种有限性整体运动的局部,
来到此整体的全部,又超越此整体,
更不断超越诸种有限性整体的个体,
才是真正的个体。
这是人类作为宇宙中某种有限生命的
自觉而非被迫的进化。
人类真正掌握自身命运的途径。
这是寻求知识,而非寻求权利的途径。
允许犯错,也必然会犯错的途径。
建构古老又全新的形而上学的途径。
艰险、奇特的途径。
很可能迷失的途径。
很可能死亡的途径。
人境。
魔境。
神境。
仙境。
寻求诗意的途径。
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正义——
诗歌正义的途径。

一个不断遭遇测试,
残酷,然而美妙的游戏。

我知道古往今来,
人类中许多不朽的灵魂,
早是此中高手、玩家。
而我,一个前途莫测,
总是颠倒恐惧的菜鸟,
仅能仰仗的,
是有时莫名刺入我眼眸的一丝灵光。
藉由这爱的灵光,
隐约地,我看见了他们模糊的背景。
为此,我必须尊敬地,
称他们为“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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