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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蕾奥米·谢哈布·奈:诗二首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6-10-22  

蕾奥米·谢哈布·奈:诗二首

乔亦涓 译



阿拉伯语

那眼里含笑的男人停止微笑
说:“直到你学会说阿拉伯语,
你才能理解痛苦。”

有些东西连着我们的后脑勺,
一个阿拉伯人的脑后承载着悲伤,
唯有语言能使之发声,像石头呜呜的

哭泣,老旧的金属门上绞链吱嘎作响。
“一旦你掌握它,”他低声说,“你就能够
         登堂入室
在你需要的任何时候。你倾听远处
传来的音乐

陌生人婚礼上敲击的鼓点,
如同来自你的皮肤,在雨的内部,有一千条
搏动的舌头。你焕然一新。”

窗外,雪终于停了。
在这块很少下雪的土地上,
我们感到时光变得苍白而岑寂。

我以为痛苦并没有语言或舌头。我以为一切
语言,最好的译者,是筛子。我承认我感到
羞耻。生存在阿拉伯语的边缘,使劲拽着

它丰富的线却不懂得
如何织地毯……我没有天赋。
就声音,而不是意义而言。

我越过他的肩膀寻找另一个
对话者,想起我垂死的朋友
         只能在纸上胡乱涂写
我无法记录这一切。语法最终对于她
         究竟

有什么用?我拿起他的手,握在我手中,
尽管在中东人们很少这样做,
对他说,“我会努力的”,并为他严肃的

好心感到悲哀,然后,走上湿滑的大街
大喊着拦下一辆出租车!它停下了
并敞开门。你可以用任何语言打车。


耶路撒冷

    “让我们受同样的伤如果我们必须流血。
    让我们肩并肩战斗,即使敌人
    是我们自己: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汤米·奥洛夫森(瑞典)


我不关心
谁受的痛苦最多。
我关心的
是谁熬过了痛苦。

当我父亲还是个男孩
一块石头击中他头部。
那里从此不再长头发。
我们的手指找到那个痛处,
那谜语:倒下的男孩
重新站起来。一桶梨
放在他母亲的门口迎他回家。
梨不会哭泣。
后来那朝他掷石头的朋友
说他瞄准的是一只鸟。
后来我父亲开始长出翅翼。

每个人都携带着一个痛处:
我们的生活忘记赐予我们的事物。
一个男人建一所房子并告诉自己,
“现在我有家乡了。”
一个女人跟树说话让它代替
她儿子。橄榄树来临。
一个孩子在诗里写道:
“我不喜欢战争,
它们以墓碑收场。”
他画的一只鸟有着宽阔的翅膀
能覆盖两座屋顶。

我们为何如此缓慢?
当士兵悄悄靠近药房:
巨大的枪,渺小的药丸。
你只要稍稍偏一下脑袋
结局会很荒唐。

在我大脑里有一个地方
恨无法生长。
我抚摸它的谜语:风,种子。
我们睡着时种在我们内部的东西。

虽然晚了但一切会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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