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
泡在桶里的裙子,
像一朵毒性致命的水母。
她在帘子后面
闪了一下,消失,又出现,
“显影水中渐渐明晰的一张照片。”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来。
我来,是因为我们曾无数次
在这里相会,而且,
这可能是今年夏天最后一次。
我会在这里呆一下午,
直到午夜,随着荧屏中央的白点
渐渐褪尽。
可微笑仍然垂青着她,
已有几个世纪,
她总是知道怎样尽情愉快。
她猫着腰走路,
手里像提着一盏,
只能照亮几步开外的灯。
越来越近,我能闻到
她身上的奶香和小兽的味道。
她像一株笋的鳞片般
内敛而齐整,站在我身后
不发一言,那情形,
似乎是我拥有某种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