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朵兄”视频号 会员列表
主题 : 陆兴华:写读应该先于创作!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3-03-10  

陆兴华:写读应该先于创作!




  什么是写读?罗兰·巴特:阅读是身体最自由的行动和劳动;写作必须为这种身体之读服务;去写,是为了促进读;而写,首先是一种自读:严格和残酷地读自己的写,才是“写作”;写和读无法分开,应该合称为“写读”。每一次写读,都是一个军事行动,相当于向别人的领土的一次悍然出兵。
  这种反复读自己的写,无情地重置甚至推翻自己的写的能力,说到底,也就是思想的能力:反身地反思地反刍。思想,就是反复地读自己的写、说和想。思想是思想我们自己的思想。所以,重点不在是否读了多少哲学和理论文本,而在于是否开始去无情地读自己的写、说和想。这种残酷的“写读”,是今天的艺术家逃不掉的一关。怎样从景观社会的污泥里自拔?如何从挠痒痒般的“批判”和“抵抗”中觉醒和走出?通过这种“写读”。
  写读,在我们时代,是在寻找摩擦力,是火柴梗在寻找它的红磷胶。写读,在当前,就我们的身体的天天必然执行的热身运动,甚至如迷路在严寒里,活动着身子来保住体温那样刻不容缓了。“写读”是在动用我们身上仅剩下来的一点儿诗性潜能(创造力)了。运用它,是在保体温了;我们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它不是一点儿阅读或写作技巧。它是我们最后的战斗,是退无可退的巷战了:必须在与景观社会和种种意识形态的搏斗中,来唤醒和拔高我们身上的这种能力,才能突围,杀出去。我们对写读的需要,与我们堕入景观社会蛛网装置的深度成正比。我们越来越被夹裹在景观的薄膜之下。阅读越来越成为隔靴搔痒的行为。写作,越来越成为主导意识形态和小资世界观的卡拉OK。语言对我们显得神秘,每一个字,都成了一首诗,对我们成了迷宫。字成为图像,成了装饰品。身边的商品向我们说着一种神秘的语言,用一种密码,统治着我们。
  只有我们身上的诗性潜能,才能帮助我们读懂身边的一切。这一潜能(potenza)是人类的技术、诗、宗教、哲学、神话和建筑的的源头。思想,就是使我们自己有所不为,留驻在那一创造的源头更久一些。思想就是这样的人的不作为中的创造动能;有所不为,回到思想中,来更大地运用技术,作更大的创造,阿甘本在《牲人》中说。艺术家必须居于这样的思想行动中,才能沉潜吐纳,厚积薄发。写读,在今天,已成为一种生物政治策略。我们看到,小资产阶级艺术家的写读,已撤退到了身体(身份、立场和信仰)的纹身上,龟缩为噫语;他们自己说话稍有力一点儿,也会吓着自己了。只有写读,他们才能从自己的身体里重新冲出来,去成为战争机器。我们已被逼到墙角。我们需要写读,来得到回旋的余地。“让我们去写,去形成根茎,通过去界,来扩大我们的地盘”,德勒兹和瓜塔里在《千高原》中说。
  除了这种保住自己的体温式的写读,我们还需要一种理论式写读,来不光向别人,也向自己解释自己正在做什么,因为,后者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怎么办?这是一个关于对当前事态取什么态度、拿出什么措施的列宁式问题。另一个需回答的问题是:我已经在做的,是什么事儿?我们失去了传统,也没有了一个能呵护我们与公众之间的艺术交往的公共空间。格罗伊斯最近在“在理论的注视下”一文中指出,在早期,做艺术,意味着去做上几代人做的事儿。在现代性里,做艺术,是要批判和抗议前面代人做的艺术。但他们还幸运,仍知道什么传统应该去反对。在今天,惨了,我们不知道应该去反对什么传统了,因为无数种传统漂浮在我们身边(形成景观装置),也有无数种批判或抗议它们的手法在身边了。艺术家需要“理论”地思考什么是艺术,以便使他们有可能将他们个人的艺术普遍化和总体化。求助于理论写读,艺术家才能摆脱自己的文化身份,使自己的艺术不只被看作孤立的本地行动。理论给艺术开启了成为普遍之视角。理论写读,应该先于艺术创作。
描述
快速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