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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苏楷访谈:我将在高原与诗歌对话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2-07-15  

苏楷访谈:我将在高原与诗歌对话






  ①木朵:初读你的诗,读者会有两个明显的观感:其一,其中有一些渲染暴力的词语,比如“枪”、“坦克”、“爆炸”、“敌人”、“卫队”、“刀锋”、“屠夫”,并且这些词在不同时期都密集出现,表明了作者的想象力世界的常态似的;其二,从句法结构上看,你并不乐于平直地叙述,而宁肯采纳“我收拾房间放假的子弹”、“即使寂寞的局面切割着我的头颅”、“被面颊的纪念碑折磨我到天亮”一类的措辞方式。看起来,这些诗句是在绞尽脑汁地介入残酷的现实,但是,词语的运作又偏向某种魔幻主义氛围之中。你如何看待自己精心豢养的这些辞藻,它们在对应这个当下世界带给你的种种奇特感受时,是否从未感到力不从心,也即,它们足够应对包罗万象的人间悲喜?
  苏楷:对这个问题的第一部分,我应当回答说,我在我的灵魂画下了许多插图,常常充满颜色,线条,纵横刻画,曲径交错,很直接、很表象、延伸、循环、漫漶,在荒诞的颠覆中前行。
  诗歌就是一座庞大的庄园,它的陈设无数,里面摆置了一系列的家什、物品、我们用一张纸,一支笔与这些词语发生媒介,与这些词语发生作用,可以说,我锻制的是一幅铁画,在人与词语的关系中,在词语与词语的关系中,在词语与事物的关系中,出现在展览馆的时间很短。我们似乎从当今的世界寻找它,这一片在石膏像上的图案不可能孤立的存在,在我的意识中扩展,回旋,和语言言说的部分联结。我经常去擦拭它,击打它,像金属器,银器、瓷器,使它发出飞行的声音。这也很像俄罗斯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的交响乐,在高音区域折返于低音区域,又转换为冲突的重音,这些皮靴,这些马队,这些仪仗,繁复、铿锵、激越、挣扎,我能感觉到在纷繁的杂乱的符号中开始的一场革命。
  第二个问题,诗人一旦进入写作,就深陷在巨大的梦呓之间。
  在困厄的的时代,我零碎地集合了语言的族系,在古老的土地,开垦、播种、收获。怀疑着,窥视着,挖掘着不能援助的“孤独”中心,我发语的结构方式有时候不愿意墨守成规,在自己的公社里,盖屋垒墙,抹泥搭瓦,建造最合适的房子。事实上取用粗糙的精良的的木料,一直在受到风暴的威胁,我的指向不仅来自大自然的外部,也来自心灵的内部,对质量本身的苛求,对尺寸标准的衡量,人们试图一直在对整体的形式继续改变,虽然,这种改变很缓慢,常常不太成功,但我坚守我的真谛,我不会误用我的工具,把一种非固定的,非预想的东西并置在一起。“使人们有时必须享受享受,词语的旋绕扭曲,发明设计都是享乐的一部分,而这种享乐又是痛苦,自愿的工作的一部分”。
  一首诗在词语中运行着,按照语言的本性尽可能地灵启,我抓住一种声调,分辨着神秘内的真实,尽管“真正的书没有第一页”。我以感悟的器官成为灵魂的观察者,有一些在书写时能完成,有一些在书写时并不能完成。我在寻觅着写作的自由,为自由的写作而努力。
  这样语言的栅栏宽容掩饰着面孔的一幅隔板,至今我看不见含蓄的表白。在超验的基础上仍有少数人懂得独创的排列,这样做,并不意味着我在距离的陷阱里,隐喻,潜藏,那些年代里记忆结束的忧患,同时,从语言危险的共谋中,沉默没有背信弃义,诗人想象,诗人来做,这里相遇风景的准备。这样的问题,互相矛盾,互相冲突,是极端的个人主义的阐释,在情感活动的电压下艺术家是最不遵守规则的人。但是我敢于触摸,接踵,从不收手,在智慧中,我通过冥想的词,达到语言后面追猎者的寂静。

  ②木朵:许多诗人在迈入四十岁整数大关之前,都希望自己拥有了新颖王国的护照,有一种一眼望去在形式上的特殊风格,有一个独特的声音,并以打破了几次陈规陋习为荣,简言之,他希望自己的作品有一股子犟劲和新奇。但是,即使最奇特的风格与观念——看上去奇特的风格其实只是自我形象的辨认,放入历史洪流中,只是同时存在的诸流派之一种——都有自己或隐或现的历史,有渊薮、师承,有发展中的波折与假想敌,有一个自我反思与否定的终点,这可能只是历史的分支之一,也可能有数人都在从事这个领域的耕耘,为了看清世界和诗歌的奥秘,就你而言,你更倾向于做一个单一风格清爽明朗的作者,还是一个集大成者?为了稳住自己作为一个不墨守成规的作者形象,你是否必须在既定风格的更深层次继续挖掘?何时有可能出现一个反对奇特的声音呢?
  苏楷:明天的情形我难以预测,在诗歌领域有一个幽灵强迫我发语,我无休止的写作,传递着情感组合的文字,被语言在命运驱赶,无法选择,善于取掉臃肿的脂肪,宿命的教皇消耗我,相当于我也摆脱不了“税官”的债务,不容置疑,或许,这是诗歌沉重的神秘性。
  我不能很好的排遣,高贵的气质直觉的成分,一些中年诗人,在你们不消除的疑团一样唱出了挽歌,不计算墓碑的深宫,非常可怕的窘迫,在理智娇艳的淑女,却很少唱出情歌。   
  我不可能不向往一种精神的徽章。在这个年龄,决不会列入珠宝的雇工,用旧鞋,压脚。否则,褴褛、再升级,传染、腐烂。只要几块巨石就可以增高象牙塔或者比萨斜塔,我不知道,这一天,在哪一种高度,哪一个层面,哪一种方位,那个点,铅锤会什么时辰提升,落下。
  也许,在这个王国我们彼此接触得太近了,说出了沉默的真理,也不会交出天赋的护照。命运,奥秘,如果我形而上的制造专横一点。
  在语言的边界,我成为一个做梦人,理解词,又不理解词。
  “无论在诗中还是在政治中,人们都能感到想抗拒一切而有保持自我的愿望”。让我们在诗中发现美好的东西,并且传达它们,即使,有一种未成文的修辞,我的心智也渴念着明暗交织的对比,不断地注意词的源头,流动,漫长,通过通灵者的感官,我校阅最有趣的一卷。除了不考虑非理性声音的倦怠,任何其他艺术对自由,对生命的渴望都独占鳌头。这正是我的生活,单一性,复杂性,独处性,在分享的共享的获得中,我运用不寻常的手段。“诗人古老的根本,语言的萌动”。取决于诗,还原,繁复的少数人的潜质,绝对的专断的语言直接联系。
  我参加进来面对时间前面的一切,极难阐释,通常突变的矢量比预想的更好,那远见的预言里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家,但并不缺少靶位,剧场,许多无名的瞬间,冥思的某一处,消失,重来。
  这语言特质极其众多,发展了另一种观察事件的可能性,我们更新观念,不进入常规。同样,语言一样充满惰性,让我们的写作停滞,不舒适。
  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文体不安的交替构造,在安慰祈祷排列的遁世者,或强调了必要的表达过程,结构、契机、形式,更接近压力,这是浮现的心理学家,更像一位营养师,终归,传递了空间和躯体的工具,在语言的地域观点,这一基础互诉衷肠的格调缺乏击剑手。
  握紧笔,就会领悟先知,“天才是一辆赶不上的火车”。
  要知道揉弄语言宽容的掩饰,没有绝望的站牌,在手套内死后的荣光。实际上,语言的继承者拉开了帷幔终究没有合上,演示、征引,在启用一代诗人。
  不错,我关注过的最真诚的深邃的“黑丝绒”,这种潜力的水箱,博大精深,形形色色的渗透纹理清晰的结构,我站在没有光源的地方,叙述的言词要给全世界。在意识历久弥新的元素,大脑施加于身躯的权利,阐述不统一的事物,当导师也更改了自己的意见,颠覆于词语的教会,皮鞭,是压迫,微笑,是文雅。诗歌,不是神学,也不是哲学,诚然是彼此话语方式的投掷。
  只有两种临死前不悔改的词语的“公民”,一种现象争辩于天堂,一种现象争辩于地狱。
  如果风格是对诗人的奖掖和举证,在语言的法庭两者的关联都存在。
  我从事着神圣寂寞的远征,自古的创造物,会有一部分人得救,那慷慨的捐助,因为无数的诗人而延续,我只是在他们的余年拼贴一艘船帆的剪影,包括:词语,以至无穷的栈桥,成倍增长的连通器。消极的济贫院,友善、慈悲、阅读、起居,可以禁止俗人。
  另一个世界风格的拯救者,也是重现者,人和大自然的融合,人和万事万物的感应。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触觉、听觉、色彩、质地,最好的镜中像。只有极少数诗人,登上高原。

  ③木朵:以《彼此支撑房间的图书馆》为例,诗中的一个词,尤其是名词,很可能是对另一个第一感觉中的情况——它本应在现实中是另一个词——的替代,比如老虎、内衣、金字塔,这个词也可能并无实质意蕴,只在于它是一个关键词的附议,比如梦呓的“泡沫”、喉咙的“隧道”,只是作者对词语边界的多情巡抚;也许,被陌生读者称之为“晦涩”,这可能是应有之义中的赞誉:你确实想令这样的读者手足无措。但对于类似运思的其他作者来说,“晦涩”其实充满了等级观念,比如它有七种类型,而你不希望自己处于金字塔的下风。在诗句的发展进程中,由于一个词很容易被替代,意思被掏空,又被递增,那么,你如何保证这个词正好是时代或事实的最强音?出现在诗句中的奇崛的词,如何避开它使用史——它在文学史上的惯用法——的噪音,准确地服务于你的需要,绽放你的感情?
  苏楷:这给我设置了一个难题,诗人本身不愿意阐释自己,最不愿意诠释诗,诗无解,从一到无限。
  在词语布置的一大片雷场,并不局限一条战线设伏的动机,遮蔽的黑夜,爱,可能,恨,也可能,涉猎,践踏,从思绪转向了远方“爆炸”的瞬间,我们的注意力在明亮的部分,那飞扬的碎屑,再没有某种心灵堡垒的禁锢。这里,它在回响、滚烫、分裂,像瞬间的午睡,这词语的床榻,很重要,诗人,都想保留这个“瞬间”,似乎,不再嗓音内疏离,独立的感觉或微妙的礼物,恒久,服膺,像不确定的指令。
  再者,词序充斥着多棱镜的演变,有时鲜丽,有时黯淡,而在词义的折光削弱的缺口,诗人以诗歌承担着死亡。由于在情感和直觉的双重身份,这个词是下一个词辩护的自我“依据”,世间的“衙门”都不会持久,“词”的权力也非常有限,我会加以区别创作冲动交叠的部分,信仰、经验、历史,在语言学恰当的献身。
  特别是词语所暗示的陌生的我们看不见的客体,一点精华,亲近外物事物的立足点,优秀的诗人洞悉这条秘密的道路,不屈从人为制造的语言线索,规则,一种惯性,同样植入了语言集权的惰性。
  祭祀有强健的胃,或许,没有,“词语”,没有武器,可需要精神的援助。
  我们环球在螺旋梯上,语言的形式和内容都与读者互为关联,词的高塔被提供出来,在这屈尊俯就的范畴,似乎没有生命充盈,饱和,“晴雨剂”直接显示暴风雨,那样,被强制缩小的词与词的阶梯的典范涵盖了词外延的手段。
  一种词,抢救出七零八落的征服者,将我和你置身于特殊规律的不同恍惚之中,障碍,不以季节而定制,词的墨盒在纸页上移动,划线。
  因为有一盏灯始终循环照耀,我目前还没看见很晦涩的诗,我期待阅读它,探索它,期待着未知的星座。
  物体的看守人,外面错位于表面的相遇,多义的、歧义的,心态公式的,必然的,偶然的,镜片新雨滴的诱饵,我临水而坐,但有一张嘴,在桌面的“颅底课”搏斗。解剖,鬼魅的印刷术,这所房子的传送带在骨架的齿轮,早已习惯。我描绘的词,神灵也不能摆脱,惟一的“诏书”,神恩、定数,我会违逆它,灵魂悬而未决的黑暗,总是向相反的方向遮蔽,魔术师的黑,我理解,舞台,断电了。黑幕下,恢复了混沌,这是词的隐晦,我把广袤地惊讶使用,妄图跳跃过去的帝国,为什么?不能?在幽暗的“冷宫”摧毁词的不正义,赋予污染的证物神秘的空间。“通过对这些语言的运用或者在说法上的花样翻新是语言之间的接触产生新的变化,来给他们从现行的体制增加一种变幻莫测的生力。——这样就形成了作品可望不可即的境界,因为创造诗意的这种起码的活动读者是难以参透的”。
  从语言的滑翔机投掷的“词”的石头,落在水面,很难说声响有多大,它起码取决于飞行高度,距离,落差,载物的重量,在“词”本身,短期内,我听到了什么,也许诗歌现场还有水源,也许,没有,已枯竭。附录这首诗:

彼此支撑房间的图书馆
我的篡夺不够集中
只会观看钟表的刻度,上升
所有细节,回到现实
都是自己的孩子
要么变成老虎,相对的
我把铁梁的位置调整了一下
当含蓄的钥匙最大的收获于门
影子数慢了蜡烛
仿佛有些不适

早晨,在黑夜的空场排列规则
乘客告别路灯
从梦呓的泡沫传来声音
监视器在水泥的建筑
熬到午夜
高速火车的影片,弥漫

幽灵,购买了新的内衣
全部决定着一条走廊的起死回生
虽然包装一个假体

独自品尝,彼此支撑你房间的图书馆
痛苦,习惯,我接触
连接脚踝的手术

一次,血的原材料,注册了生命
某种感觉的关系
不临近身份
这一片星座的后视镜
地球,超越了尘世的肉体
在善良的忍耐中
骨节,显示转动

粗糙,具象,在这头颅的栖息地

每一天情怀的逃逸
我知道,喉咙的隧道

碰见一件统治的东西,不能
摆脱,死刑,运动的危机
押运地理的收藏人
一只蜿蜒出行的手
不赌咒服饰

合到一起欢叫的摸样
完全,在小方式的鸟蛋
我自己制作,冰川的地下阅读

但融化,都因清醒而不恭敬
水手,在陆地

真的传播了这一张纸片
那落幕的帆桅,我无法忍受

其重量,不会抬一下,很多
思想,像宫殿晾晒的水果
只能缓慢描绘

换一个方向,我们要绕开监狱
在时间表明立场
克制,信仰的王国最悲惨

将宣布的猎物,比渴望严重

我们,不要通过总督的武器
扫射事物的黑墙
钟表展览会,外面拥挤的人群
指针上招募的向导
准备,幸福和教养
捕捉的诗歌
在喜悦的瞬间的宁静,竖立足够的金字塔

  ④木朵:在有意遮蔽了写作日期的一系列诗中,由于家族相似性的存在,这些成员似乎抗拒着时间的烙印,读者不太方便看出哪一首诗写于更早,它们就像在同一时刻被缔造。与其去找寻作者的本意,以便从诸多零星的印象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图案,不如体验到风格为止:这些诗就像是一次次玄想的过程,展示的不是它趋向的一个终点,一个结晶,而是这个尽情表演的过程就是诗的本意。这些诗同归于一个类型,就好像它们共属同一泪腺组织,王国的疆域已定,最关键的进化已完成,接下来就是国民的繁衍问题。读者会觉得这些诗不是在精细地叙述一件事,各个点纷纷汇入一件事的轮廓,而是从一个任意点起步,去寻找另一个具有相似性的点,回避着就事论事,乃至于诗中常常出现一个类似的举措:三个词的并列——以突破意识受制于同一个水平面。比如“笔杆,疯子,躺椅”是一组,而“发轫,冲撞,刺杀”是另一个组合。
  苏楷:这大概是我十几年左右写的诗歌,其中有一些结集在我的诗集,年代稍早一些诗作并没有收录,排在栏目之前的年代要靠前一点,我大致列出了一个序列,在这份“观察报告”我没指涉密码。
  从写作开始,诗句就成为我们头脑中的“选民”,纸商,买下你的东西,花样繁多,在荣誉的席位地球仪是由几家公司制造的。
  这就是我们在字里行间竞选情感的首领,成功,失败,深度,广度,完全不同,最后只剩下“语素”遗忘症的怀疑,将代替骨骼的构造挤碎。
  我使用的面积很广泛,而在词的远渺深宏,过滤某种角色的嚣张气焰,很自然,而数年之间,词的属性在繁衍,山谷内烧出的木炭更艰辛,从点燃初始,从灰烬结束。词语的错觉,已走出了中世纪,圈地、跑马,可以预见的长期过程,使小小的符号存在分享有资格的奥秘与客体,我介入:无论,这种忽略的课程来自何方,诗人的开端和结束都是在完成同一首诗,特定的气质、修为、智慧、经验,保持其运动,使其不停归纳词语的行动,发起者只是诗人自己,在“词语”的抗辩中,某些能量,积聚、分散,我难以控制其在核心的“规则”。在词语的频次,简约,复杂,不一而足。
  这座感悟的帝国经常漂浮杂质,“新物质”的正视正好相反,重复、动力、洗劫,离心机在演奏。我只能节制词语的一部分,从“词语”的诫命,我没保全“政权”,一种平面组织,来临了,接踵多少肉与石头“词语“才合法。魔鬼观摩羊群有两个牧羊人,就不愿意进羊圈了。
  至少不应受到冷遇的影集,很难容纳于收集箱,我观察人与世界,总要摈弃放不到纸上的的东西,哗众取宠是有害的,秘密的路径有时不是错误,差不多要绕道而行,象征不是不朽的,在撤出了词的惩罚,我花了大部分时间意象的姿态快速地递进,“最高概念的身体”,在变化中,不失于价值的毁灭。
  这一簇“语言”的花朵采撷了,来年是否还会盛开。
  即便,语言的季节潜藏缘由,“新橡皮”在月亮,太阳,立刻有语言的残迹。个别地词语的自由躺在抽屉里,在语言运动的“通告”揭示了擦痕,这个词,压住了天国的钥匙,我布置的家庭尺度不可名状。
  词的“教训”有点阴暗,在长期的工程建筑,表达也是一瞬间的事,词语更确切地寻求书斋内一丝不苟的酷刑,三位一体的结合,在激情注解,词语组合的个人主义的态度,它模塑于常规之外,一种体积在诗中曾经存在;词的定点,词的不可预测的力量的终极,绝对的,专制的,在我起笔之时借助的族系应该有一位先知,我打算穿透异常奇特的隔障,古罗马的,拜占庭式的,或者彼得堡的,精神、意识、字母,有机的混合体,包括智性和情感的释放,词语中,我分割、组成的不是一幅版图。
  凡对语言最初的本原,“词语“都没有什么仪式,幻想的迷恋和喜悦,愚蠢、偏执、中伤,与忏悔牧师的”乌托邦“不一样。

  ⑤木朵:自由分节、节奏时快时慢的这些诗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在解释同一个观点,甚至可以说,诗变成了一个容器,盛放着这个波光粼粼的观点:诗不必追求某种进步的效果,真正的角力——后一次写作务必超出上一次——是在诗的观念场合上展开。诗是一件背心,露出观念的双臂(膂力),却遮掩住它的心肝。在具体写作中——就像在又一次兑现观念为修辞——你会不会过多依赖听觉上、视觉上双方面的微弱感受,任由写作中的那个作者被冥冥中的感受支配,仿佛语序、句法都是自然而然展现出来的,由不得人去确定、取舍?那种命令你动手写作的感觉来袭,你立即两次踏入同一片词林,充当了不假思索的中介,由那个感觉来挑选词,又把工作的荣誉转交你来享有,那么,有没有一种非难发生在这样一次反诘中:你可能使用了过于繁复的方法来谈论极为简单的一个道理或看法?
  苏楷:我经营着会话的场所,在词的油膏,涂抹袈裟,还是圣法衣,米沃什说:吃掉花的颜色,积极的好感的叶子,不给他们殉道者盛宴。
  欧里庇得斯转移了少数人的担子,这一点由神灵造成的指令,埃斯库罗斯保额了“词的教育”,那正统的盟约,有谬见,控育,是另一种抑制词语强盛的方式,上帝死了。英雄有代价,索福克勒斯囚禁了“复活节”的各种狱卒,他自己也没在严重的地方越狱,是乖僻吗?是忍从吗?或是,人的手指在填充一张铁皮桌布。头发、颅骨、手臂、指甲,连接着词的鼓手声音的复段,分解、晒干、组装,文学的“解剖图”。看谁想要,警惕中的限制;在词的听差,诗人认知的形式完全可以潜显在自己的通感中,我背着自己的东西已走到十字路口。“词语”的山峰一座绵延一座,这铤而走险是惟一的可行之策,在瞬间,“词语”暗示的极限被送达,记忆、行动、冥思,加以改观忧郁的因素。
  在沉潜地词解冻了绞杀的冰刀,有下一个词压迫灵魂,永久有,不间断,暴露写作过程中语境的背景,征引,或吁求的反叛者,甚至冲突的筛选,存精去芜,往返于“贵族”的经验,标志性的资源的“宪法”,词,凝固、融化,我亲近儒雅的四方房间。
  语言的“提环”必须有人陪伴它,催促它向前走,摆脱、迂回、撤出,无济于事,如果,我恪守了这种“词语”抵抗的教导费,语言要熔炼意料之中的矿石,而门槛外边探源无家可归的心灵。
  诗人不要回避自己所处的时代,在集权的界义,语言的救护站,玄学家的格调,词攻击诗人缺席的世界,反而在抵触的理智,“铲除”解体的陷入的棺木。传统的革命者,在诗的对象总有一个他说,“我说”,“词语与诗并存”,“他表述不指明,他指明不命名”。
  在那一刻,词语在服役,灵魂的权欲够了,我的视线低于玻璃镜子的零度,音讯,和这边的旧纸桥,折叠,钟鼓,浮表,战火废墟。
  我感觉了语言的声响,因为“生命的词”连续繁衍,孤独、焦虑、扩展,视觉和听觉只能部分的到达自然之内历史的背景,延宕文字精神与实在物,所有不完善统治的词;我,最初听见词语的人,行动、冥想,在无法预知的布局,诗人主尊,一堆词的仆从,伟大的绝端的冲堵、防御,词的影子,比黑夜更阴沉,词的材料,比珍珠更光泽。
  语言的指令只赋予有准备的诗人,捉摸的幽灵不争吵,只启示,像陪审员,判决,宣谕。我们从此承载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离奇而紧凑,诱惑而狞厉,在手指的港口,我的词语迈步;在觉醒的牺牲中,词语给纪念碑钉铆钉。只靠赤贫一伙断裂的享用,空中楼阁不允许窃取资本,“词”不止一次在写作出现,不止一次在写作消失;眼下:我的掠夺很贪婪,从内容、现实、经验、形式,这些字飞行的感性的天使,在技巧的拟声,表述、混杂、联谊、调整,他们下一句运行的节拍,另一种词特质的先驱,统觉于复合事物,诗与语言溶入不既定的形态。
  可是推动语言过程的重力在增减,邮差,不知道别的地址,依据的词没有核心,没有终极,我保障动手去实行。
  在休眠期的监控,理智健全的谎言,批准了历次危机的勋章,废除语言的红衣主教,在厌倦的销毁,语言的祝圣仪式,“词的公墓”,还有各类奇遇谵妄的极限;词语在断健残篇试验的可能性,有一种示威的疲惫离我最近。轻视的迷途,真实的纠纷,词语的复杂性不盘带任何东西,我在心脏科取走的乌有之乡,最简单方式的血亲,有救度情绪。凡是不诱惑亚当的“词”上帝都是喜爱的,包括教士从哪一边去触碰它,一种神性归属的逮捕令,减轻了到达字面的方法,“公正”也是嘈杂的乐器。原宥,摩西的规章吧!诗人有杠杆,不一定都会撬动地球,在真理的诫命中,诗人不能改变世界什么,而对一位先知:考古学决定不了最后一次契机,词有最广阔的挖土层,把陶俑解放,零散的“黄金衣”就是裹挟——辉煌,在声音的朝代中截获“墓葬”。

2012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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