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将要开,一个男人登上车门
一手怀抱一沓报纸,一手挥舞着彩印的
北韩的独裁者和巴西的球星
喊着风流艳事的新闻标题
革命曾经消灭了行乞沿街叫卖的职业
报纸是喉舌,只能刊登真理
从夜间的印刷厂到凌晨的人民邮局
大清早就把信仰和教义分送到各级庙门
但革命保留了关于报童的电影和一支
催人泪下的卖报歌。一切都先在电影里出现
一切都在旧时代的电影里预先看见
——街头报童,三轮车夫,小商贩
穿旗袍的妖娆女人,宠物狗,舞会
电影海报,夜色里奔驰的车流,空气里飘荡的
靡靡之音,街边的霓虹——看看车窗外
一切都像是一部旧电影,包括此刻莫名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