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原理工大学的操场
遇见一轮樱桃般的月亮。
它饱满且矜持,像极缺席今晚
的一个充满欲望之人。
(居住一首诗里,她绣花,不问世事。)
这让我揣度:往昔可否重来,
例如品咂早年的一封信;
与久未谋面之人,重温某段光阴;
或往将熄的火堆添加柴薪;
如果是帝王,该修缮一座行宫
仅须临幸后一道口谕。
而我只身一人,遇见了众多的青年,
如同我在早些年摘下的樱桃
放进她的篮子。我几乎
遗忘了她清晰的样子,
她曾给予我的甜美,以及慰藉。
月色落满了汾河,
难免让我回想初摘樱桃——
清晨露珠上颤栗不定的手指
疑似波及一生的事故。
(缺席者另有其人,这是一个秘密。)
你永远也猜不到这轮明月
会落进哪口水井,定然看不清
往井里扔石头的人。
今晚,我在太原理工大学
遇见今生最美的月亮。
这个星球背面,一张圆形早餐桌上,
它即是堆满樱桃的白瓷盘子
盛着紫红色的情欲
……要一个人吃。
可是,波兰大诗人米沃什告诫:
“诗应当写得稀少而克制。”*
*:波兰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诗《诗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