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路面有点湿和光润
一场小雨，它们从干枯脱离
小憩后的头脑清醒如空气清新
在空阔院落，你有一个个去处
从楼上书房到底层的大厅，出门
经过石砌的不甚平坦的过道
到黑瓦平房。在自己筑就的
粗朴简陋的庭院：即兴去坡地荷塘
荷叶在变枯；草寮藤椅上偶尔闲坐
雨像多年前在水面描画细密圆圈；
打开桐油过的杉门，老酒在春台上
过去的瓶子；灯芯在旧式油灯里；
儿时睡过的摇床停在老墙的边角
它的功能仅供你用来个人的回忆。
在北方房子挂过的棕色窗帘，
现在陈列在带风勾的木窗上
蒙着中年的尘垢；浮云从门前
望过的山岭回游过来，你穿着
多年前的鞋子走回院落
从你到过的街道广场或边缘。
旧床单旧衣服，晾晒在草坪
或回廊的悬空中。回忆在一个个
物件上停顿凝固。“我一生中
从未像现在这样舒服地长久地
享受过自己”。戴安娜·阿西尔
那个异国的明智通脱的老人
走在我的前面。她曾尽力过好
生命里的凋零的时光。
暮色将尽，她的实验经验让人分享
当我出现在院落秋雨后的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