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讨论楼上下水管怎么补漏。
我像一个智多星,是因为
上个月我家有过这样的工事。
房主雇来的师傅一言不发,
光听我说。说它难,工钱就多。
我说得太多,像一个实践者。
我愉快地比划,作为一个可信的邻居。
房主一晚上的疑难至此见底,
我注视他表情可喜的变化。
一通表态之后,我满载而归。
半小时后,城里在传一个消息。
凡是与G城来人接触者都要居家隔离。
那个修管师傅偏偏昨日刚从那里来。
他并没有出席那个全城闻之色变的葬礼。
他那时正在工地上善后。
但他的确从G城来。
他的雇主肺快气炸了。
他觉得对不住我,而我的儿子
也得足不出户,三天两测方可返校。
他已开始囤货,做一个月封城的预判。
他建议我赶紧去超市采购,
反对我的乐观,反对我迟缓。
其实我家阳台上储存的大米
已经兑现了我的预防与担心。
但我的注意力不在食物上。
我正在析读李商隐一首诗。
刚刚写好对首联的理解,
驰骋旷野的手足还有待收敛。
我无处诉说自己的兴奋与进展。
我巴望力学之父是我的紧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