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墙上的照片:“这些人我都认识
大诗人丁尼生,曾拉着我的辫子,说太长。
作家卡莱尔曾抱我坐在他的腿上,
他愁眉紧锁。”我读过卡莱尔的
《论英雄和英雄崇拜》,据说他带点
反民主倾向,但我喜欢这本书。“我是
和你们度假的好人选,我只想坐在树荫下
回忆美好的时代和更优秀的人。”
伦敦四月的一个午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
费雪太太家。“那么你认识济慈吗?”
乐蒂问。费雪太太回答:“济慈?不,我也不认识
莎士比亚和乔叟。”“这很奇怪,在汉普区
我以为我见到了济慈,当路过他生前
住过的那条街。”“希望你没有看见鬼魂的习惯,
无论怎样的才子,做了鬼都不好看。我唯一想见的
是我死去的丈夫。”就这样,四个女人
结伴去意大利的一座古堡度过四月,
在萨瓦多里,蓝色地中海的一个岛屿。
她们是乐蒂·巴金斯和罗丝·阿巴诺
两个生活平淡的中年女人,年老而贵族气的
费雪太太,以及美丽的卡洛琳小姐,
她似乎是一位交际花。她来这里
按照她的话说,只是想顺一顺羽毛,
不听人讲话,不被人纠缠,只要
能够安静一个月,忘掉俗事,这样就能
恢复本性。“我追求美丽,浪费了
太多时间。”导演迈克·内威尔为我们
上演了这样一段故事,平淡,但意味深长。
我喜欢他的《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
休·格兰特和麦克道恩主演,同样
看过新上演的《波斯王子》,感觉似乎一般。
而这部片子是我的最爱。他把场景
从绵绵阴雨的伦敦切换到阳光明媚的
地中海沿岸,在那里一切都将重生,就连
费雪太太的手杖也长出了嫩芽。我们的怪僻
只是缺少一点爱,一点爱和一点包容。
而美的自然,或许真的会使人改变,
如浪漫主义者们所说。将近一百年了,
按照故事发生的时间。有太多的事情发生
发生或消逝。费雪太太早已化为尘土,
连同她的贵族气。2002年在威尼斯
我见到一位可敬的老太太,她的长相
和费雪太太出奇地相似。她拄着手杖坐在前排
听我谈论着《神曲》。“你讲得太好了,
里面既有哲学又有文学。”她说,“我去过很多次
北京,那里越来越现代化了。我不会再去了。”
我不知道她使用哪个年代的语言
――费雪太太只会讲但丁时代的意大利语――
也没有问她的名字,我更愿意
叫她费雪太太,我想她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