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不脱?从出生就置身其中的左派家庭,
把我带入认识论的左边。让我总是站在左边
看世界。如果我对你说,左边的海
比右边的海美。右边的沙滩是左边沙滩的敌人。
如果我说,我正站在左边的山崖看
右边的波涛。你有什么反应?奇怪?有什么好奇怪?
我头上的天空有一片左倾的云。
我看见左倾的鹞正要扑右倾的兔子。左倾的蜜蜂
正在采右倾的蜜。不得了了吧?就像
今天早晨,一个左倾老太婆咒骂世界。骂了一辆车,
又骂了一棵树,最后还骂了一扇门,
和一个快递公司。她的骂,让空气中充满火药味。
当然,你可以不理。就像现在,我坐在家里
思考左边的心脏,如何对不起右边的肝,左边的胃,
如何辜负右边的胆囊。推而广之,我还想到
太阳系在银河的左边,还是右边,银河系在宇宙的
右边,还是左边?这样想,我左边的心脏蹦如澎湃。
左边眼睛狂跳。它们让我看到,书橱,挂衣架,
烟灰缸、茶杯、手机、打火机。纷纷向左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