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攀至山顶，看见一只蝴蝶
落在饱经时间的松枝上纹丝不动
没有任何律法可以惩罚它收拢斑斓
而透明的羽翼，我们也不能。
山之巅，没有竖立的黄昏
只有瓦蓝与深绿教育着这
迷人的昏聩
而蝴蝶，是其中寂静的火焰
有时它翩然飞舞，锋利如上帝的认识
考验我们这群外来者的耐心
更加静，更加空
它弥漫、摇曳，永不熄灭
（即使它并非永恒之物）
而我们于它而言，是短暂降临的黑暗
是一种甜蜜的枯萎
因为我们，会马上登高远眺
关注更遥远的事物——那里苍茫
呈现出人间生气（是么？）
这只蝴蝶无非移步
又落在满布苔藓的岩石缝里
展开双翼，打开花园般的身体
像敞开的祭坛
任云朵来去，任山顶温煦的日光
照耀。空、绿、蓝、云、光
以及更细的尘屑，都聚拢
在蝴蝶的翅上。它们浑然一体
互为镜面和生机，相互繁衍
静诞生静，颜色诞生颜色
蝴蝶，它又细，又硕长
在这寂静与空中，何其优雅
又何其得体！趁机咬住摇曳的叶片边缘
怀着喜悦注视圆润的露珠
生成又滴落，除非被迅疾的雾
所吞没。山冒着烟
时间泛着白光，远方多么富有
但蝴蝶不会轻易向我们
表露心迹。
它偶尔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山石嶙峋，带来幽默的野性
它不在这里，令行者怅然
直到它露出肥硕的腹部
纷繁的陡峭是善， 是真
而蝴蝶是其中赞美的歌声
立于陡坡弯腰谛听，更添阒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