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莫·莱维：星际信使

泅渡 译



我看见两只角的金星
轻柔地在天空航行。
我看见月亮上的谷地和山峰，
有三个形体的土星；
我，伽利略，人类之中第一次，
看见四颗卫星环绕木星，
银河分解为
无数星团的新世界。
我看见，虽然我不信，不详的斑点
染黑了太阳表面。
小望远镜是我造的，
我学识渊博，手也巧；
我打磨望远镜，对准苍穹，
如同发射石炮。
正是我打开了苍穹，
在太阳灼伤我的眼睛前*。
在太阳灼伤我的眼睛前，
我不得不屈服说
我并没看见我之所见*。
将我捆绑在大地上的那位
并未释放地震和闪电。
他的声音微弱而平稳；
他有着每个人的脸。
每夜啃噬我的秃鹰
有着每个人的脸。

*《星际信使》是伽利略于1610年撰写关于自己早期的天文发现。内容主要是基于伽利略在1609年通过使用望远镜观测月球，木星的卫星及银河等观测结果后发表的一本科学著作。
*据说伽利略因为用自制的望远镜观察太阳而失明。
*伽利略迫于宗教法庭的压力昧心否认自己的科学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