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雅·蜜凯尔：装满骨头的袋子

韦白 译


运气真好！
她找到了他的骨头。
颅骨也在袋子里
袋子在她的手里
像所有其他的袋子
在所有其他人颤抖的手里。
他的骨头，像整个墓地
成千上万的尸骨一样，
但他的颅骨，不同于任何其他的颅骨。
两个眼睛或窟窿
用它们可以看见许多，
两只耳朵
用它们可以聆听
述说自己故事的音乐，
一个鼻子
从未闻过干净的空气，
一张嘴，像裂缝一样张开
它不是那样子
当他静静地吻她
并不在这个地方
乱哄哄的，充斥着随颅骨、骨头和灰尘
而发掘出来的问题：
在黑暗戏耍所有这一切沉默的地方
为所有这些死亡去死，意味着什么？
此刻在所有这些凹陷的地方
与所爱的人相见，意味着什么？
就为了在死亡之时
归还你母亲
在你出生时
赋予你的骨头吗？
离去，没有死亡或出生的证书
因为独裁者
在取你性命时
是不会派发收据的。
独裁者也有颅骨，很大的一颗
不像任何其他的颅骨。
它自行解决了一道数学题：
一个死亡乘以一百万
等于祖国。
独裁者是一出重大悲剧的导演。
他也有观众，
这群观众会鼓掌
直到骨头嘎嘎作响——
袋子里的骨头，
满袋的骨头终于提在她的手上，
不像她失望的邻居
还没有找到她自己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