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拉什：烟草

姚人杰 译


十月的仓房里，烟叶烤得金黄，
做那同样金黄的烟草美梦前，
我们觉得自己的土地足够慷慨，
苹果树坠下果子，落在我们手中，
森林里住着松鼠，溪涧里游着鳟鱼。
我们种下燕麦、玉米、小麦与豆子。
有些庄稼颗粒无收，但储藏木屋还是装满了粮食，
总是够我们度过冬天。

然而那时通过了篱笆法，税金上涨。
我们需要种能卖钱的作物来保住农场。
我们听说了别人的传闻，那些人的土地少过
我们，可如今成了逍遥派，
住在立柱子的大宅里，花着种烟叶挣到的钱。
我们知道，如果他们是富人，那么我们便是穷鬼，
于是烟草来了，我们的世界为之一变。

我们买下那些苦涩的种子，化肥
和杀虫的农药。一月份时
我们布置了苗床，再开垦了
滩地上最肥沃的土地。
随之而来的是我们从不知晓的辛苦活计，
犁地、切烟叶、抹芽、打顶。
我们无暇锄整豆子与玉米，任由杂草
扼杀我们的田地，果园里的
苹果树也未修剪，因为我们的日子
都花在侍弄烟草上，我们双手起了水泡
每片烟叶好似一簇小小的绿色火苗
即便夏日的微风也能把它吹灭。

等到秋天，枯萎病或旱灾或突降大雨
摧毁了我们的所有庄稼，或者毁去了大半。
当好年景到来，那只意味着
其他农民也收成很好。我们看着
价格落到一毛钱一磅。
无论丰收或绝收，我们都深陷债务中，
种下更多烟草想要脱困。
每一年，我们的美梦犹如轻烟飘走，
情况就是这样，永远都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