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过后一周,
太阳才把湿气消化。
一颗大树缠着枯黄的藤蔓
横躺在林中,
连带着两株伴生的小树
拦腰折断,倒入一片狼籍的草丛。
另一边,两颗挺立的松树已死去多年,
眼泪状的糙皮脱落了,
露出石灰白的光面。
抬头能看到围了一圈的橡树
伸出枝干,半掩半露地
把枯死的松树藏在背后。
攀援的藤蔓在那里横向发展,
连接起来,组成一个
神似凯旋门的拱。
除了这几处小小的衰败,
树林里生机勃勃。鸟雀的叫声
此起彼伏,野兔和松鼠也窜动树叶,
加入簌簌的响声。偶尔传来
树枝不堪重负
而折断的劈啪的声音。
一道小溪急流着尚未消化的雨水,
消失在树丛中咫尺外的黑暗,
奔向远处肿胀的河水。
干涸了一个冬季的溪流,
终于等来了耐心的补偿,
它潺潺流露的饥渴,压抑不住地
打湿了我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