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曾夸口,可以理解你
为何看到一匹马被鞭打而发疯。
仅仅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梦到过这一切:
一群喝醉的白痴围杀了一匹马。
仿佛几个宇航员也会饿得
吃了乘坐的航空器
然后若无其事地漂浮在太空中。
(因为毕竟还没有吃掉彼此。)
你再也无法上前解救他们。仅仅因为
被围起来的荷尔德林也会记得荷马,
在他的蜗居里偶尔会传来一段巴赫,
或者激烈地诵读索福克勒斯的声音;
虽然都有点急躁和短促。
仅仅因为他会在人们提起歌德时偶尔点一下头,
就好像他认识这个人;而一旦听到席勒的名字,
他则会表现出更多的活跃性,由于友谊的认可
一脸温情,似乎陷入了回忆。
仅仅因为他的微笑如此腼腆。
然而歌德和席勒,他们俩谁也没料到一个
谁更为疯狂也就更为伟大的时代就要来临。
在那漫长的黑暗岁月里,你
仍可以陪来访的作者在林中散步。
那里,你曾托起一个小姑娘的下巴说
“这难道不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吗?”
这也许是他写的你的传记
后半部最为精彩的一幕。
你深深爱好,也赞美过的散步,
那属于伟人的习惯一直未变;
更因为你偶尔表露出人性的时刻,
后者在疯子身上更为突出。
后来者也许更值得怜悯,试图将你
遗忘,在琐碎的细节上建立起永恒。
就如要凭靠一片树叶到达对岸的蚂蚁,
他们也要如此获得幸福。
没有人会比你走得更远,但只有
你和康德能注视着对方走到尽头。
我声明,你的脑中绝没有孕育
Das dritte Reich这个概念。
有人指责你为不健康的人,仅仅
因为他想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你并不是第一个说出“上帝死了!”
只是受到了惊吓。驯服魔鬼之后,
你也许可以成佛;倾听万有引力,
美妙的音乐从星空涌入你的耳膜。
马克思不应为血腥负责,
如果他想不通这一切,他会自杀。
作家们爱惜自己的双手和书,
生怕它们有一个会沾上鲜血。
我曾幻想过和你手捧着手,
将东半球和西半球重新黏合成一个地球。
但如果你是一个左撇子,
这事做起来也许会有一定难度,幸好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