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书桌左边的抽屉里,
德彪西午后的牧神沉寂,
恩雅和席琳迪翁暗哑,
他们混杂在南来北往的车票中间,
与从吴桥买来的魔术扑克牌为伍。
而我那耻于见人的本本手稿,
被压在一摞明信片底下,
我已回想不起都写了些什幺。
在我书桌右边的抽屉里,
居住着这样一些小零碎:
钳子、橡皮、插座、电池,
螺丝刀、火柴盒、打火机、电灯泡,
钉书机、双面胶、松紧带、曲别针,
米尺、夹子、改锥、硬币,
它们是我日常生活的必需,
它们像保姆随时听我招呼。
这就是扑扇在我双肋的两翼。
在随手拉开抽屉的那一瞬间,
我的心感到踏实:毕竟音乐已融入世俗,
毕竟,我已把所思所想留在了纸上,
毕竟,我依靠写作生活到了现在,
毕竟,我拥有那些小零碎,
它们使我从现在生活到未来,
依靠它们的叮叮当当声,我就能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