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扎加耶夫斯基：奥尔良广场

泅渡 译


一个地方，混杂了
苦痛与美———两种元素
彼此长期熟识。
一家银行占据了这片空间，
衣冠楚楚的先生们进进出出，
个个纤细如一张新钞。

肖邦曾在这住。他的手指
敲击琴键、大事，在愤怒中。
狂热的诗歌曾住在这。
如今平和与宁静得胜了，附近的
保险公司红红火火，医生
在约定时刻接待病人。

夜幕落下；住宅区的房屋站立
如焦灼的苍鹭在世纪的碎石上
（远方市声呼啸）。
广场中心一座小喷泉
羞怯地举起两缕水辫，
提醒我们生活的真实。

我们坐在台阶上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更不可能感到
某种类似忧伤的东西。
不安与愤怒（两个
更年轻的民族）已让
给古典的克制。

这九月的夜渐渐昏暗，
一阵温柔的风横穿巴黎
像一个年老的歌舞伎演员
强扮着年轻人的角色。
若有什么搅扰我们———可并没有
——也只是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