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鸦雀巢，隔着落地玻璃窗
从四楼手术室的黑色轮椅上看见
它衔枝，轻快地搭建自己的巢
在柳树爆出新叶的枝杈之间
牙髓炎。牙龈的局部麻醉
刀叉塞进口腔，铁钻在齿间打磨
紧张的身体。医生在施药间安抚
想像的痛苦低于实际的风火牙痛
黑白相间的鸦雀，无视于我的疼痛
离开又回来，它在自己的世界里
等候在过道的患者，呻吟掺合
电视的播放：一位男人泪流满面
在荧屏中无罪释放；法律对他的伤害
车祸，汽车对人的碾轧。男女之间
隐藏的暴力。欲望对身体持续的致伤
非命之灾。精神病。人为的规训与惩罚
那只鸦雀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它鸣叫
在室外穿梭，筑巢，抖动它颤动的尾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