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亮的女孩带着她的爸爸
来找我学诗。她爸爸是一个新诗反对者。
他担心女孩上当,误入歧途。
他想亲耳听一听一个现代诗人怎么谈诗。
漂亮的女孩总是谦逊地说她学不会。
她越这么说,我越讲得带劲。
她爸爸总是插话,质疑,反驳。
我巧妙地把这一道无形的屏障
交给漂亮的女孩去推倒。我不直接回应
那个充满敌意的男人的各种刁钻问题。
我总是鼓励漂亮女孩再往前跨一步,
跨入自由诗的门槛。我期盼她成为
一位现代诗人。我希望写现代诗的人中
有这一张漂亮的面孔。绞尽脑汁去说服她。
但我同时要说服两个人感到力不从心。
我瞥见女孩布袋里一只乖顺的松鼠。
我们谈话中松鼠始终安静地看着我,
从不捣乱。女孩将松鼠训练得如此听话。
我自叹不能。我从没有办法将一只松鼠
唤到跟前。但这个女孩轻轻松松做到了。
既然你能驯服松鼠,就能驯服词与诗。
再一次的鼓励使她相信了自己的能力。
尽管她爸爸对于松鼠的逻辑疑虑重重。
2024.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