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希望我狂妄,这样
我就可以觉得自己像那只
我所称的单鸣鸟,单调而单一
孤鸣着,从早到晚,无同伴
好像也没人听或听了觉得烦。
有时候我希望我寂寞,这样
我就可以感到自己像那只
无同伴的单鸣鸟,从早到晚,
也不换位置,也不变音域,
也不表达任何思想或深度。
有时候我希望我顽固,这样
我就可以想象自己像那只
寂寞的单鸣鸟,既不愤怒,
也不换位置,也不变音域,
说或唱,抽象而无色彩。
我更希望我无从辨识,这样
我大概就会更接近于那只
隐形的单鸣鸟,没人见过,
没鸟见过,也没见过人或鸟,
不上枝头,不飞也不半飞。
但我就像那只单鸣鸟,所以
不能再像那只单鸣鸟,
也许只有我留心听它,
命名它,想象它和描述它
在我所称的大地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