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不同，是因为今夜一同
登山赏月的人不同，绝对的不同。
不同的人不同的月造就不同的自我。
但在看惯人世的月亮面前，同与不同
并无不同。更别提与同伴有什么不同，
与八分钟前的自我有何不同。同步的
天地被看出与前夜有所不同还不够，
仅仅是人见人惜的盈缺变化还不够，
使用过的谦辞会不会束缚手足有待
考察周全，在丘陵地带，耸肩的松树
通过携手并立装饰了肉眼可见的明月，
乃至看不厌的山顶，看不厌的更高处。
如你精挑细选的心里话，如秋风秋桂，
如他话到嘴边的顺滑与直率，如宋人，
如果我一度发出微光与周边事物同辉
而被适时发觉，在场诸位都将有见证。
见证的不是某一个幸运儿抵达的高度，
而是人人皆可如此的同等状况的振发。
无需前推三日还原一个圆满之日的梦，
今晚刚刚好，甚至减弱的虫鸣也到位，
即便再一次抬高六百尺亲近虚空天穹
一无所得，诸君也不应有丝毫懊恼，
无感的月色从来如此，盼望之余
治愈愁肠的方式不可多得，而你我
恰恰持有其中一招：等同于呼风唤雨，
近似于无中生有，各自手握一把月光
皆可兑换为纤维国里丰俭由人的修辞。
不是我们写得有多么好感觉有多么细腻，
而是天性有多么纯真关系有多么亲密。
哪怕是同行中的一人俯拾一枚石子
或一根枯枝，都能小中见大扭转乾坤。
其他人的眼光与注意力均可汇合其中，
从一人的作为中找到自身能量的蕴藉。
等同视之的规训与默契既发生在人与
山林之间，更表现在故人与新人之间。
绝对的夜晚带来绝对的新人，见者有份。
2023.10.3
昨夜与来访的叶丹夫妇、刘义、唐颖、鲁力一起夜游袁山登昌黎阁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