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坡上的诺苏（彝族）诗人艺术馆。
我们看到从世界各地收集到的诗人头像雕塑，
全是二十世纪大名鼎鼎的人物。
其中我熟悉的有叶芝、米沃什、庞德、里索斯。
能收集到这么多塑像不容易。
他们的存在让这座山区的城市一下子变得不同凡响。
很多年后，这个地方肯定成为诗歌的圣地。
这一点不容质疑。我们赶往另一个地方：
布拖县；它是彝族自治县。过去我没有听说的地方。
我孤陋寡闻，它不太被人注意。
汽车一直在爬升，从海拔二千米到三千多米。
路上我一直担心自己的心脏能否承受。
还好。几个小时后平安到达。组委会安排的日程是，
睡一觉后，去山里参观巨大的蓝莓园。
站在那里望向四周，壮阔的山势，呈现的雄浑气象，
刺激人。回到县城，我们参观了中心广场的
大型群雕《黑绵羊》，据说它独有的种群只属于这里。
然后，我们又去了另一个方向的山里。
一条更崎岖的山路，弯弯拐拐，走了很久。把我们
带到另一座诗人之家。我很惊讶，如此偏僻的地方，
建这样一座与诗歌有关的建筑。听说已经有
不少中外诗人被请到这个地方来过。
我们的午餐是彝族特有的坨坨肉。坐在群山之巅
吃肉，像众神在天上举行宴会。举起酒与
白云干杯。肉一口咬下去，灵魂立即发生颤栗。
参加火把节是重头戏。我看到众多戴着
精美银饰和穿鲜艳民族服装的姑娘。她们婀娜多姿、
万方仪态吸人眼球。到了夜晚，满大街人
举着燃烧的火把游行，围着火堆跳舞，
使节日的气氛非常壮观。整个晚上，我在人堆里
窜来窜去。脑袋里回响的全是传说，英雄史诗
和一个民族复杂的历史。怎么说呢？正像他们的
古老歌谣里唱到的，他们是鹰的民族。
他们一直在天空上飞翔。永远，永远。永恒、永恒。
他们是天空的子孙。还有什么可以记下？
回途，我们去了另一个县城。主人盛请下的夜宴，
让我们聆听他们的传统史诗，和年青人
吟唱的民族歌曲。虽然语言听不懂。但是当
跌宕起伏的音韵进入耳朵，其中的沧凉悠远，
仍然震撼人心。我甚至在音乐声中看到了金戟铁马，
悲壮的爱情。尤其是那位吟唱的诗人，
坐在那里时毫不起眼，一旦站起身吟唱，
脸上的线条变得格外生动，他的表情完全是灵魂中的
骄傲塑造出来的。让我觉得灵魂的神秘，的确是
绝对的神秘。回到居住的城市我仍然意犹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