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的声音
那不是你的声音
也不是一头动物的声音
而是一个超自然物在嘁嘁咔咔
你可以说它在恳求
也可能是在发懵
甚至是在威胁
它凹陷下来，当微弱的光
照入抽屉的缝隙
它还在分辨
在我们说话的一刻
打量着我们
细致到脸上的一个褶子
最后溶入我们的漫不经心
就像一种意识
在千百种细节里最后暗淡
它朴素如墙上的石灰
带着秋天刚刚到来的气息
孩子般躲藏着
因为我们起伏不定的心绪
它居然成功了
这是件好事，它想
如果每个人都知道它
生活就绝然难以持续下去了
蒙头者
蒙头者在今天如在以往
看不清东西
他的身体被无数个格子分割
白天和夜晚交错而过
在深的地方
他醒着
他的脸一览无余
没有任何东西裹在上面
犹如秋日之赤裸
他的存在仅仅是气息
吹拂着大地
他的思想是夜晚的通道
与暗行者的脚步相遇
在遥远的冬日阳光下
他坐着
在自身中朽坏沉沦
一群群飞蝇抽搐着向他坠落
他曾是行走者
并在行走中迅疾转化成一团扭曲的肉体
在未被标点和丈量的大地上
他以踉跄和行走对抗自身
在同一种语言的光辉下
风化并遁入以往
犹如一个被敲击着椎骨的背影
而现在他是蒙头者
是凸起的孤独
他的头犹如被击碎的拳头
在夜晚面对太阳那破损的符号
用一个音节叫喊
迎着网眼里的日子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