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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琼:诗三首
张曙光 译 给我鞋子的颂诗 (仿效聂鲁达,他把袜子留给我们) 那位独特的诗人 正在写一首颂诗 给她的鞋子—— 她的只有 她才适合的鞋子, 她的紫色麂皮的和棕榈叶颜色的 绿色皮革的鞋子, 她的带钻石饰钉的靴子, 她的装饰着牛仔的靴子, 她的火焰牛仔的靴子, 她的七里靴史诗的靴子, 她的小小的银色俳句的靴子 有着闪亮的低矮的后跟, 她的第一人称平台的靴子 和她的露背的玻璃拖鞋 仿照辛黛瑞拉的那双 (丢了一只,在午夜, 因为一个奔跑的男人) 她的印度橡胶的女猎靴, 她的连接在脚腂 像脚蹽的恋人靴, 她的呈古铜色后代的 婴儿靴, 她女儿的热烈的锐步, 她情人的无带的帆布运动鞋 留在客厅的壁橱里 供她去吻 一年又一年 又一年。 亲爱的鞋子, 可爱的双脚, 十个脚趾带着我 走向我的真爱, 操我抽动着补给他的激情, 刺着脚跟去穿透他 要是他背叛。 靴子告诉你所有事情。 鞋子说着我的语言。 它们的啪哒啪哒声在机场的跑道上 讲给我飞在 爱的后面一个可爱、孤独女人的故事—— 那个很老很老的故事 在一双新的 鞋子里。 我的车道上的覆盆子 自然将接受最近的检查。她邀请我们把目光对准她最小的叶子, 并带着一只昆虫观察它的旷野。 ——梭罗 在我的车道上的 那些覆盆子 总是 在这里 (因为整整十一年 我拥有 但并不拥有 这座房子), 然而 我之前 从没尝过它们。 总是在一架飞机上。 总是在人的 臂膀里,而非上帝, 总是太忙, 太烦燥, 太急于 去看 从头至尾 我的车道 是红色的,红色的覆盆子 为我去品尝。 闪亮而红色, 没有毛发—— 不同于来自 市场上的浆果。 小小的宝石—— 我分享它们 同鸟儿一起! 在一根栖木 一只绿色的小昆虫。 我吹落它。 她飞了! 我弄破覆盆子 花我的舌头上。 在我的孤独中 我密谋 同覆盆子 同青草,同世界。 世界总是 在那前面, 可是我 在哪? 一颗覆盆子—— 即使你如此美丽 在我敏捷的舌头上, 想象 多么奇异 位于仓库 为了我! 在玻璃底的船中 在我们生命的玻璃底 船中,我们漫游着 注视着海下面的 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闪烁着 黄色尾鱼, 致命的海鳗,像黑色 星星的海胆 珊瑚 毁灭性的巨大的头脑, 蓝色䨘虹灯 颜色的鱼, 被几个世纪前 毁灭的 印第安人发现的 透明的银子般 颜色的鱼。 我们经过,我们经过, 总是向下看着。 那些鱼并不 向上看着我们—— 似乎它们知道 某种原因 它们的世界 是永恒的, 我们的 仅有时间的界限。 发动机劈啪响着。 我们的向导——一个甜美的 有着溶化巧克力颜色的 黑人男孩—— 向我们询问牛仔裤的价格 和在美国 空手道的等级。 冲浪板太让他 高兴了—— 还有滑板。 他想航行,航行,航行, 不是漫游 这个世界。 我们也是这样, 我们也是这样, 希望得到 在暗礁下面 鱼的自由, 希望得到 有着生锈眼窝的 沉船的缝隙, 它巨大的有肋排的船体, 它腐朽的舵盘, 它明亮的螺旋桨 在海底失去光泽。 “它们故意 沉掉这艘船,” 我们的向导说—— 这并没有让我们 吃惊, 淸楚生活如何 总是仿效 哪怕是最蹩脚的 艺术。 我们的头脑锻造 在鲨鱼和海难的史诗中, 我们充分期望看到 一场像这样的海难, 为我们的眼睛 故意制造。 但那条鱼在上面游着, 亲密的死亡, 亲密的外太空, 甚至身体内部的 大洋 我们从那里来。 那条鱼对我们没有 兴趣。 多么自大地想着 一条鲨鱼全神贯注 对于我们 如同我们对他! 暗礁的生物 拼写着死亡,拼写着生命, 拼写着永恒, 我们仍然漫游 在我们小小的漏船中, 就在中途, 就在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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