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丽吉特·凯利：离去

朱成 译


父亲说我做不了那些，
但整晚我采摘桃子。
果园悄静，沟渠坚定地流淌。
我那时还是女孩，我的前面不远是
自家的有墙围的庭院。
果园里有多少人在采集，多少把扶梯？
我只有一把扶梯，有双久长耐力的灵巧的手
星群注视着我，它们正好移过我的头顶
流水带着声响淌过沟渠
仿佛在诉说这无月的夜晚我的采集
还有那些在我之前开始采集的人们。
我把桃子放入清凉的池塘水里，
整晚重复着爬上扶梯然后爬下，整晚
重复用手拧下果实，就好像我拧开了上千道门，
整晚我的背面似乎有一条直通天庭的大路。
由于我们勤劳的美德呵，
自渺远的星野之外，黎明来临了。
我的体内，仿佛满是钟声刚刚响过，
钟锤尚未再次撞击时的那片宁静。
光线洒遍了果园。
沟渠有一刹那闪现出银般的光彩，而后不再。
池塘里——当我把最后一枚桃子
放入池水时，我看到——
池塘里满是鱼和鱼坚定的眼神。